三個方向,三條路,似乎都布滿荊棘。
就在這時,侯青突然從樹上滑了下來,臉色凝重:“大哥,有情況!東麵官道上來了幾匹馬,看打扮……像是官差,速度不快,好像在搜尋什麼。”
官差?是來搜尋“火災幸存者”的,還是例行巡查?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我們剛剛“死裡逃生”,不能再被任何人發現。
我立刻下令:“滅掉炭火,掩蓋痕跡!所有人,隱蔽!”
眾人迅速行動,用泥土將炭火坑徹底掩埋,踢散周圍的腳印,然後快速分散,隱入茂密的灌木和樹叢之後,屏住了呼吸。
我拉著蘇婉清,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樹後麵,透過枝葉的縫隙,緊張地望向官道方向。
馬蹄聲由遠到近,果然是三四名穿著差役服色的官差,他們騎在馬上,目光不斷掃視著道路兩旁的林地,行進速度很慢,確實像是在尋找什麼。
他們會在我們附近停下嗎?會發現我們匆忙間未能完全掩蓋的痕跡嗎?
我的手心冒出冷汗,另一隻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藏在腰間的匕首。蘇婉清緊緊靠著我,我能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和輕微的顫抖。
那幾名官差在我們藏身的這片林子外放緩了速度,指指點點,似乎在交談。其中一人甚至朝著林子的方向張望了許久。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長。
就在我以為他們即將下馬搜查時,另一名官差似乎說了句什麼,指了指前方。幾人商量了幾句,最終一夾馬腹,繼續沿著官道向前去了,並未進入樹林。
馬蹄聲漸漸遠去,直到徹底消失。
樹林裡,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
“好險……”侯青從藏身處鑽出,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危機暫時解除,但暴露的風險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始終懸在頭頂。
“這裡不能待了。”我看著眾人驚魂未定的臉,做出了決定:“往北,進山!山裡雖然艱苦,但更容易隱藏。我們先在山裡站穩腳跟,再圖後計!”
沒有異議。經曆了剛才的驚險,所有人都明白,安全是第一位的。
我們重新聚攏,背上簡陋的行囊,踩滅最後一點可能暴露的痕跡,一頭紮進了北麵山林之中。
陽光艱難地穿透濃密的樹冠,在林間投下斑駁的光點。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荊棘劃破了衣衫和皮膚,疲憊和饑餓在不斷的消磨著每個人的意誌。
沒有人抱怨,沒有人停下。求生的本能驅使著我們,向著大山深處,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蘇婉清緊緊跟在我身邊,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腳步卻異常堅定。
我回頭望去,來路已被層層疊疊的樹木掩蓋,河間鎮的喧囂和危險,仿佛已是上輩子的事情。
前路,是更深的野性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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