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橫衝直撞_大明第一戰神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8章 橫衝直撞(1 / 1)

江水裹挾著火星翻湧,將夜的墨色燒出無數破洞。北岸的蘆葦蕩早被流矢引燃,劈啪作響的火焰順著風勢舔向天空,把雲層染成一片妖異的橘紅。常遇春站在船頭,甲胄上凝固的血漬被火光映得發亮,像極了他故鄉濠州深秋時節掛滿霜的紅楓。

他低頭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鐵環甲的縫隙裡還嵌著半片箭羽——那是半個時辰前從元軍裨將手中奪來的,此刻箭杆早已被他掰斷,隻留這枚倒刺提醒他還活著。腳下的戰船正在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左舷被敵艦撞出的裂口已經能看到江水翻滾,甲板上的火盆傾倒後,火星正順著木板的紋路瘋狂蔓延。

“將軍!船要沉了!”親衛周德興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他用牙齒咬斷布條草草包紮傷口,聲音裡帶著哭腔,“咱們撤吧!向南岸靠攏,主公的大軍還在等著——”

常遇春沒回頭,目光正死死鎖著江麵西側那艘懸著鎏金狼頭旗的元軍主艦。那是湖廣平章政事阿魯灰的座船,此刻正指揮著二十餘艘蒙衝艦組成扇形防線,把朱元璋的主力船隊死死堵在采石磯下遊。他忽然想起出征前夜,朱元璋把他拉到帳外,指著滿天星鬥說:“伯仁,你帶三百死士為先鋒,不必求勝,隻需撕開一道口子。三日之後,我率大軍過江,到時候——”

到時候怎樣,朱元璋沒說完。但常遇春懂。就像當年在和州城,他餓得三天沒睜眼,是朱元璋把最後半塊麥餅塞給他,隻說了句“活下去,將來有你殺夠韃子的時候”。

“周德興,”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還記得和州那餅子的味道嗎?”

周德興一愣,隨即淚如雨下:“記得!那是末將這輩子吃過最香的——”

“那就再嘗嘗勝利的滋味。”常遇春猛地轉身,右手緊握的偃月刀在火光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去,把那艘小艇搶過來!”

他指的是斜前方那艘被明軍跳幫後丟棄的元軍哨艇,不過丈餘長,隻能容下十數人。周德興剛要勸阻,卻見常遇春已經踩著傾斜的甲板衝了過去,甲胄碰撞的鏗鏘聲混著木板斷裂的脆響,像一首狂亂的戰歌。

江水不知何時變得滾燙,常遇春躍入小艇時,濺起的水花竟帶著灼人的溫度。他一把扯斷腰間濕透的束帶,露出被血浸透的內襯,古銅色的臂膀上青筋暴起,抓起船槳就往敵陣深處劃去。周德興帶著剩下的十二名親衛緊隨其後,有人斷了腿,就用雙手扒著船舷;有人沒了兵器,就死死攥著石塊——他們都知道,將軍要做的事,從來沒有退路。

“殺!”

常遇春的吼聲撕開了江麵的喧囂。小艇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直撞向最近的一艘元軍戰艦。他甚至沒等船停穩,踩著船幫縱身躍起,偃月刀在空中劃出的半圓帶著呼嘯的風聲,將迎上來的兩名元兵連人帶甲劈成兩半。鮮血噴濺在他臉上,混著汗水淌進嘴裡,鹹腥中竟透著股莫名的甘甜。

這是他今晚登上的第五艘敵船。第一艘時,他還在計算傷亡;第三艘時,他已分不清身上的血是誰的;到了此刻,刀光起落間隻剩下本能——劈砍、突刺、格擋,每一個動作都像是刻在骨子裡的烙印。他記得父親臨終前說,他們常家祖上是嶽飛帳下的親軍,當年朱仙鎮大戰,曾一日連破金兀術七座營寨。那時他還小,隻當是老人吹牛,直到此刻刀刀飲血,才忽然明白什麼叫血脈裡的勇武。

“是那員明將!”元軍陣中有人認出了他,聲音裡的驚恐像水波般擴散開來。半個時辰前,正是這員披堅執銳的猛將,帶著三百人硬生生鑿穿了第一層防線,如今他像個不知疲倦的煞神,居然單艇衝陣來了!

常遇春聽見了這聲呼喊,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笑。他一腳踹翻身邊的火油桶,看著粘稠的液體順著甲板流淌,又揮手擲出火把。轟然燃起的火焰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驚慌失措的元兵臉上,竟比鬼門關還要可怖。

“將軍!東側有敵船合圍!”周德興的嘶吼帶著絕望。三艘元軍快船正呈品字形包抄過來,船頭的弓箭手已經搭箭上弦。常遇春卻忽然縱身跳回小艇,手裡還拎著個掙紮的元兵千戶,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一把將人摜進江裡。

“劃!”他接過船槳,雙臂發力,小艇在火海中靈活地轉了個彎,堪堪避開射來的箭雨。那些箭矢紮進水裡,激起密密麻麻的漣漪,像極了他小時候在濠州城外見過的蓮蓬。

江風突然變了向,把南岸的呐喊送了過來。常遇春猛地抬頭,隻見漆黑的夜色裡,無數光點正從采石磯方向移動——那是朱元璋的船隊!火把連成的長龍在江麵蜿蜒,像一條蘇醒的火龍,正朝著元軍防線撲來。

“主公來了!”周德興泣不成聲,斷了的左臂在空中胡亂揮舞,“咱們做到了!將軍,咱們真的做到了!”

常遇春沒說話,隻是把偃月刀往船板上一頓,火星濺起的瞬間,他看清了小艇前方那艘最大的樓船——正是阿魯灰的主艦。狼頭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甲板上的元軍正慌亂地調整弩機,顯然也發現了這支如附骨之蛆的明軍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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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後一段路。”他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不像在說生死,“周德興,你帶三個人,去燒了他們的舵樓。”

“將軍您——”

“我去斬旗。”常遇春的目光落在那麵鎏金狼頭旗上,瞳孔裡跳動的火光仿佛要把那旗幟點燃,“當年嶽將軍能直搗黃龍,今日我常遇春,至少要讓韃子知道,漢人的骨頭是硬的。”

他說話時,已經解下了沉重的護心鏡,露出胸口那道猙獰的舊疤——那是三年前在衢州城下,被元軍的鐵骨朵砸出來的。當時軍醫都說他活不成了,是朱元璋親自守在帳外,三天三夜沒合眼。

小艇撞上主艦船舷的刹那,常遇春第一個攀著纜繩往上爬。箭矢擦著他的耳畔飛過,釘在木質船幫上嗡鳴作響。他左手抓住一名元兵的長矛,猛一發力將人拽到麵前,右手的偃月刀順勢抹過對方脖頸。溫熱的血噴在他臉上,他卻像沒察覺似的,踩著屍體繼續向上衝。

“攔住他!快攔住他!”阿魯灰在甲板上嘶吼,這位身經百戰的蒙古老將此刻竟在發抖。他見過凶悍的敵人,卻沒見過這樣的——仿佛不是血肉之軀,而是從煉獄裡爬出來的修羅。

常遇春劈開迎麵砍來的彎刀,一腳踹碎身邊的箭匣。散落的箭矢被他隨手抄起,反手擲出,三名元軍弓箭手應聲倒地。他的動作快得驚人,在火光中穿梭跳躍,甲胄上的刀痕被鮮血浸潤後,竟透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像極了他故鄉山坡上那些永不凋零的紅荊。

周德興帶著人成功點燃了舵樓,濃煙滾滾中傳來元軍的慘叫。常遇春趁機衝到旗杆下,仰頭望著那麵在夜風中招搖的狼頭旗。他想起小時候,蒙古兵在村裡征糧,把父親吊在老槐樹上抽打,就是因為交不出那半袋青稞。那時候他躲在柴房裡,聽著父親的慘叫,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總有一天,要讓這些高高在上的韃子,嘗嘗跪地求饒的滋味。

偃月刀劈砍旗杆的聲音沉悶而有力。第一刀下去,木屑紛飛;第二刀,旗杆發出痛苦的呻吟;第三刀時,鎏金狼頭旗終於帶著嗚咽墜落,砸在混亂的甲板上。

“韃子的旗倒了!”南岸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朱元璋的船隊已經衝破了元軍的第一道防線,無數明軍士兵正順著跳板湧上敵船。

常遇春拄著刀喘息,汗水混著血水流進眼睛,視線開始模糊。他看見周德興倒在不遠處,胸口插著半截箭杆,手裡還緊緊攥著點燃的火折子。他看見那十二名親衛個個倒在血泊裡,卻沒有一個人是跪著的。

元軍主艦開始傾斜,大火已經燒到了彈藥艙。常遇春忽然笑了,笑得像個孩子。他想起朱元璋說過,等天下太平了,要在南京城給他們這些老兄弟蓋大房子,房前種上濠州的棗樹。到時候,他要帶著周德興他們,去嘗嘗新釀的棗酒。

“伯仁——!”

南岸傳來朱元璋撕心裂肺的呼喊。常遇春抬頭望去,隻見那艘掛著“朱”字大旗的樓船已經很近了,朱元璋正站在船頭,紅袍被江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想回應,卻發現喉嚨裡隻能發出嗬嗬的聲息。

彈藥艙爆炸的瞬間,衝天的火光照亮了整個江麵。常遇春的身影在火光中躍起,手中的偃月刀最後一次劃破夜空,像一顆流星墜向水麵。他仿佛看見無數笑臉——父親在老槐樹下招手,周德興舉著麥餅衝他笑,朱元璋站在南京城頭,身後是萬裡晴空。

江水漸漸平息,隻有零星的木板還在燃燒。朱元璋站在船頭,望著那片沸騰的水域,淚水無聲滑落。他知道,那個總說“主公放心”的漢子,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大明鋪就了第一條通天大道。

許多年後,南京城裡建起了功臣廟。常遇春的畫像掛在顯眼處,畫師特意畫出他躍入敵陣的模樣,眉宇間的英氣仿佛能穿透畫紙。往來的百姓總會在畫像前駐足,聽老人們講述那個夜晚的故事——說有位將軍,單艇衝陣,斬旗焚艦,用三十條性命,換來了大江兩岸的黎明。

江風依舊,隻是不再嗚咽。它拂過江南的稻田,掠過江北的城池,帶著那句未說出口的承諾,在歲月裡輕輕回響:

“伯仁,這太平盛世,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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