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他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平穩。
一名心腹千戶應聲而入,看到房內情形和陸錚的臉色,心中一凜。
“今日起,北鎮撫司隻進不出。所有與外界的文書往來,一律經我過目。”
“加派人手,監控韓府、蜀王府在京邸宅、以及所有漕幫關聯的會館、碼頭,記錄所有出入人員。但有異動,即刻報我,不必請示。”
“讓我們在四川的人,不惜一切代價,查清周大人遇害真相,找到…他的遺體。”陸錚的聲音在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重點查蜀王府和當地漕幫分舵。”
“通知南京鎮守太監,以巡查漕運為名,監控江南漕幫總舵動向。”
命令一條接一條,清晰而冷酷。陸錚知道,此刻他任何一絲情緒的波動,都可能帶來毀滅性的後果。他必須比敵人更冷靜,更耐心。
然而,帝國的崩塌速度,遠超任何人的預料。
遼東,隨著袁崇煥的戰死,軍心渙散。皇太極並未急於進攻堅城錦州,而是分兵四出,掃蕩遼西各處堡壘屯堡,劫掠人口物資,兵鋒甚至一度逼近山海關!告急文書如同雪片般飛入京師。
河南,襄陽失陷、襄王被執的消息如同瘟疫般蔓延。
張獻忠聲勢大振,流民饑寇紛紛來投,其部滾雪球般壯大,竟有席卷豫南、窺伺中原之勢!
各地官軍畏敵如虎,巡撫玄默束手無策。
朝廷之上,崇禎皇帝經此連番打擊,幾乎處於半崩潰狀態,時而暴怒無常,時而又陷入深深的憂鬱和無力感。
朝政幾乎停擺,所有的精力都用於應付各地的告急文書,拆東牆補西牆。
首輔李標和次輔錢龍錫心力交瘁,他們雖儘力維持,但在巨大的災難和皇帝失控的情緒麵前,顯得力不從心。
韓爌一黨則趁機活躍,不斷抨擊政敵,將戰事失利的責任推給他人,並試圖在混亂中安插親信,掌控更多實權。
在這片混亂中,陸錚保持著可怕的沉默。不再上疏言事,不再參與朝堂爭論,隻是如同蟄伏的毒蛇,通過北鎮撫司龐大的網絡,瘋狂地收集著一切與韓爌、蜀王、漕幫相關的信息。
線索零碎而模糊:蜀王府近年采買物資異常,尤其是硫磺、硝石數量遠超常理;
韓爌一位遠房侄子在漕幫擔任要職,掌控數條關鍵航線;漕幫近期與一些來自南洋的“海商”過往甚密…
這些線索似乎指向某個巨大的陰謀,卻難以拚湊出全貌。
轉機來自一個意想不到的角落——南京。
南京守備太監根據陸錚的指示,對漕幫總舵加大了監控力度。
一名負責監視的番子,偶然發現漕幫大佬的妾室弟媳的兄長關係曲折,意在隱蔽)常去的一家胭脂水粉店,店主竟是多年前從北京“墨韻齋”案中逃脫的陰書專家之一!
這個發現立刻被報給陸錚。
“密碼…漕幫…墨韻齋…”陸錚腦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對手依然在使用密碼通信!
而漕幫,這個擁有完善水路網絡和各地分舵的組織,無疑是傳遞密信的最佳渠道!
陸錚立刻下令:“不要動那個人!盯死他!截獲所有經由他手或那家胭脂鋪流出的可疑信件、物品!不惜一切代價,破譯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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