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山居痛失蝶中影_天柱說明書一個穿越者獲七件神物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1章 山居痛失蝶中影(1 / 1)

我們棲身的小木屋蹲伏在群山的腹部,如同某種不起眼的山岩,被時光和風雨侵蝕得斑駁暗沉。晨光總是吝嗇地隻從東麵那道裂開的門縫裡擠進來,劈開滿屋滯重的黑暗與塵煙的味道,也劈開了我混混沌沌的夢境。我猛地坐起,胸腔裡還回響著夢中那英國商船底艙令人窒息的海水與汗水交織的汙濁氣浪、鐵鏈在地麵摩擦拖拽的刺耳尖響,還有那如同深淵裡爬出來的、絕望中瀕死的呼號。每一次醒來,這種窒息感都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像一塊吸飽了水的破舊帆布。

身旁的動靜輕得像落葉觸地,帶著一點未散的溫熱。小蝶已經蜷縮著坐起,朦朧的晨光柔柔勾勒出她單薄纖細的脊背輪廓——那曲線幾乎脆弱得令人心顫。自從那天在血雨腥風中、在死亡邊緣將她從英國商船如同地獄囚籠般的地牢裡奮力拖拽上岸,我甚至還未及仔細看清她的麵容,就被命運的巨浪推卷到了這座藏身山坳的木屋中來。她總是默默無聲地蜷縮在被褥角落,如同驚駭後的幼獸。然而她的眼睛,那雙初看如同受驚小鹿般黑亮清澈的眼睛,深處卻蘊蓄著某種幽潭似的東西,深不見底,映不進多少天光。仿佛昨夜夢魘的陰影並未完全在她瞳孔裡散去,它們潛伏著,沉澱著,成為潭底無法攪動的淤泥。

“醒了?”我坐起身的動作牽動了舊傷,肋骨下傳來熟悉的悶痛。

她轉過臉,淩亂的烏黑發絲粘在腮邊,眼珠確實沉黑如深潭,幽暗中浮光微動——那裡麵映著一線微弱晨曦和我模糊的側影。小蝶點了點頭,依舊是不言不語,雙手慢慢扒開堆疊在身上帶著潮氣的厚棉被褥,像破開一層厚重的繭。

灶間的煙火在陳婆子那雙乾癟如枯枝的手下緩緩升騰起來。她是我能找到的、離這半山腰最近的住戶了。稀薄的白霧帶著濕潤暖意飄入堂屋。陳婆子將熬得稀爛的包穀碎粥和一小碟黴乾得發黑的鹹菜推到桌上,渾濁的眼睛幾乎眯成一線縫隙,卻分明流露出某種窺探的神色,無聲地掃過我和小蝶之間狹窄的距離。

“後生,”她用那粗糙的手指戳了戳桌麵,指甲縫裡全是黑泥,“同吃同住?可莫壞了山裡的規矩。”聲音嘶啞乾澀,像是砂紙磨過木頭。

我端起粗糙得像砂礫的陶碗,滾燙的溫度透過粗礪碗壁直鑽入骨髓深處,仿佛能炙烤焦灼的靈魂。“她是我妹子。”話語和米湯一起灌了下去,粗澀滾燙。

陳婆子嘴角咧了一下,露出稀疏發黃的牙齒,喉嚨深處發出模糊嘶啞的、近乎嘲弄意味的笑聲。碗中氤氳的熱氣繚繞上升,小蝶默然低頭,臉幾乎埋在碗口邊緣翻騰的熱汽裡,我窺不清她的神色。隻有她捏著碗沿的幾根手指,指關節繃得發白,微微地、不易察覺地顫抖著。那片陰影般的沉默彌散在窄小的空間裡,連空氣似乎都被壓抑拉扯得稀薄了。

我背上那把磨得鋒利、邊緣閃著寒光的砍山刀。小蝶一言不發,隻是緊緊跟隨著我跨出門。屋後那片林子,仿佛一夜之間被秋天最濃釅的顏料潑透了,深深淺淺的紅、鋪天蓋地的黃,在清晨冷冽的風裡燃燒般搖曳,每一片絢爛都透著即將終結的死寂。枯葉無聲地飄墜,堆疊在腳下,厚而鬆軟,每一步落下都深深陷沒,發出沙沙的低語,像無數沉睡的靈魂在竊竊私語。冷意從腳跟一直蔓延到脊椎深處。

我將利刃深深砍進一根倒伏樹乾朽爛的軀殼之中,木屑立刻像淚水般迸濺,帶著腐爛後特有的、令人作嘔的甜腥氣息彌漫開來。小蝶並沒有立即去收集散落的碎柴。她隻是靜靜地立在幾步開外濃密的樹影底下,像是溶進了那片帶著森冷氣息的陰影深處。她的目光越過我的肩頭,越過眼前猙獰虯結的枝乾,投向山下被雲霧繚繞、曲折得如同巨蛇般通向遠方山口的、若隱若現的泥濘山路。那眼神空茫而遙遠,仿佛穿透了山林的屏障,凝固在某個不為我所知的、世間的儘頭。

“……想什麼呢?”我的詢問伴隨著又一聲沉悶的劈砍聲響起,震落了樹梢的幾滴晨露,冰冷地砸進我的脖頸。

像被無形的鞭子輕微抽打了一下,小蝶微微一顫,倏地收回了視線。長而密的眼睫垂了下來,遮住那雙深得望不見底的眼睛。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披在肩頭的、我那件寬大得過分的外套邊緣。“冷,”她的聲音輕得如同歎息的尾音,散落在簌簌落葉聲中,幾乎被風聲湮沒,“山上……風大。”那裹住單薄身軀的外套將她埋得幾乎隻剩下一個模糊輪廓,在飄飛的枯葉與秋寒的風裡微微瑟縮著。

日複一日,晨曦穿透霧氣,光線在劈砍柴刀的寒刃上躍動、消逝;暮光沉入幽穀,灶膛的火苗吞吐著我們奔波後疲憊的影子。小蝶總是沉默著,手腳麻利地燃起灶火,舀米加水,偶爾被突然升騰的濃煙嗆出短促的咳嗽聲,那聲音脆弱得像風中即將斷裂的絲線。暮色裡,當柴火劈剝的劈啪聲成為唯一背景音時,她才似乎真正融入這粗礪山居的日子。在跳躍的火舌映照中,她的嘴角會短暫地抿一下,形成一個極其微小、幾乎轉瞬即逝的弧度。那一點短暫的笑意,像投入死水微瀾的石子,短暫地打破凝滯的水麵,隨即便沉沒,再沒有一絲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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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暗夜的來臨依舊如故。無論我的被褥如何刻意蜷縮在土炕最冰冷的另一端,黑暗中,身邊褥子輕動,細微的窸窣摩擦聲響過,帶著涼意的小小軀體總能循著溫度摸索過來。開始時如同受驚的蝶,翅膀般輕弱而猶豫,隨後便堅定地貼上脊背。

纖細冰涼的手臂,如同柔韌堅韌的藤蔓,從身後無聲卻牢牢地纏勒住我的頸項。她的小臂緊貼著我下頜骨最堅硬的棱角,皮膚異常冰涼,那股涼意透過肌肉的紋理,絲絲縷縷滲入骨頭深處。它帶著某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下壓著,幾乎像纏繞的絲線在緩慢卻深入地切割我的喉嚨,每一次呼吸都顯得艱難而滯澀。她的下頜則深深抵在我的肩胛骨之間,那力道,固執而深入,仿佛要把所有無法言說的東西都深深鑿刻進這兩塊薄薄的骨頭上才肯罷休。

一種沉重的、難以名狀的窒息感在黑暗中如同深淵之水般彌漫開來。這不是溫情,更像是對抗深淵唯一而固執的抓手,是她尋求安全唯一所能依賴的方式。“睡吧。”唯有此詞,能衝破彼此緊勒的呼吸,艱難地從齒縫中擠出。

而她在身後更深的暗影裡,喉嚨深處模糊地“嗯”了一聲。那聲音細微如蚊蚋,又似帶著淚水的哽塞,粘滯而含糊地擦過耳畔,卻像帶著倒刺的鉤子,劃過我心底某處早已結痂的舊痕。頸間那冰涼卻執拗的箍緊感,和肩後沉墜的依附,如同兩麵冰冷的牆壁轟然合攏,將所有的疑問與警覺擠壓在中間逼仄的空間裡。窗外,秋蟲在死寂的山夜中鳴唱得越發起勁,那冰冷的鳴聲如同細密綿長的針腳,將一種無邊而無聲的孤獨嚴實地縫合在這與世隔絕的山坳裡。小蝶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綿長,吹拂在我的後頸,那溫熱的存在真實可感,如同黑暗本身在向我傾吐深藏的囈語,無法辨析,卻盤踞心頭不去。

第六日的清晨,毫無異象。山穀在薄靄中蘇醒,寒意徹骨,鑽入衣袖縫隙。草尖上的冷露反射著灰白的天光。小蝶依舊無言,在我套上那件舊麻布外衣時,她也默默地為自己裹上那件過大的舊外套,寬大的袖口下垂著,隻露出一小截微微顫抖的指尖。她沒有多餘的動作,安靜得像山影本身的一部分。

我們向著前幾日未曾到達的、更高的東麵山坡行去。那裡林木稀疏些,風裹挾著枯枝敗葉的氣息穿過枝椏,嗚嗚咽咽地低吼著。小蝶的腳步似乎比前幾日稍快,略微在我前方半步的距離,踩過覆蓋著柔軟針葉的地麵,寂然無聲。隻有舊外套下擺掠過枯草莖時發出的細碎摩擦聲,是她存在於這片寂寥山野的唯一清晰印記。她的肩背繃得有些直,線條失去了昨日在灶火邊微微鬆弛的弧線,顯出不易覺察的僵硬。一陣強勁些的山風貼著山坡席卷而下,猛烈地撲打著我們,卷起無數細小雜物。小蝶額前幾縷細碎的黑色發絲被瞬間掠起,顯露出一小段光滑卻有些蒼白的肌膚,轉瞬又被落下重新遮住。我的心,在這寒風凜冽的瞬間,極其輕微地懸停了一下,仿佛被一隻無形冰冷的手觸碰了一下又倏然抽離,隻留下那一點冰涼難散的預感貼在心上。

一條窄窄的溪澗閃現在前方密林邊緣處,蜿蜒如蛇,流水聲從澗底石塊間微弱而清晰地傳來。我停下腳步,目光掠過幽暗的、布滿苔蘚的樹乾,估算著那些枯朽粗枝的位置——足夠今日灶火所需的木柴正懸掛在那裡。

“就在這,”我對小蝶說,下頜朝近處幾根枝乾虯結、看似枯朽卻依舊結實的大樹示意,“你留在溪邊,把之前落的散柴理攏,自己當心。”

她無言地點頭,側過身,麵對著溪流的方向,隻留給我一道沉默佇立、輪廓纖細的青色背影。那一刻,她肩頸的線條像是融入溪澗旁彌漫的淡藍色薄霧之中,呈現出一種疏離而脆弱的姿態。我緊了緊肩頭的柴刀皮繩,轉身跨過那片枯朽枝葉鋪就的軟墊,步入更濃密的樹林深處。

山刀鋒利沉重,砍斫聲起,伴隨著朽木迸裂的悶響,驚得幾隻藏於枝頭的鳥雀撲棱棱地向遠處迷霧彌漫的山穀飛去。我在枯枝朽木間彎腰、劈砍、拾撿,每一次刀鋒嵌入木頭沉悶的回響,都似敲打在自己的耳膜上,在空曠的林間蕩起孤寂的回音。汗水順著額角淌下,浸濕了眼睫。約莫半個時辰的光景,砍下的柴枝已足夠捆紮實的一捆。我用皮繩利索地將它們綁紮停當,捆成方正的一垛。當我將那捆分量不輕的木柴扛上右邊肩膀時,一種遲來的、如同寒潭深處驟然卷起刺骨陰流的直覺猛地攫住了我——這片山林太靜了。不是平常那種與世隔絕的安寧,而是一種絕對的真空似的死寂,一種被某種無形之物徹底抽空了生息的死寂。連腳下枯葉深處的蠕蟲都停止了窸窣,鳥雀早沒了蹤跡,甚至溪流的聲音都變得極度遙遠模糊,如同隔著厚重的屏障傳來的呻吟。

“小蝶?”

這聲呼喚幾乎帶著一股我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狠勁,衝口而出,在絕對安靜的密林裡猝然炸響,擊打著濕冷的樹乾和濃密的枝葉,引得四周泛起一陣空洞的回聲。但隨即又被更大的死寂吞沒了,不剩一點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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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扛著沉重的柴捆大步衝過方才走過的那片鋪滿針葉的空地,雙腿發力踏進溪澗旁那層被踩踏過、尚留著模糊腳印的濕滑草地。目光如同淬火的鋼針般急切地掃過每一寸空間:水麵微瀾依舊,映著天光寂寥浮動著幾片落葉。石上苔痕幽深濕冷。散落的柴枝被大致收攏成一個小小的、不規則的堆垛擱在岸邊,靜置在那裡——散亂無序,維持著被放下後最原始的狀態,上麵覆蓋著幾片新近飄落的楓葉,染著淒豔的紅。一切都靜止著,像一幅凝固的畫。

隻有人,不見了。

那個剛剛還在這裡默默收攏柴枝的少女,像一個在強光下被突然抹去的影子,徹底消失了,未曾在這粘稠的空氣裡蕩開一絲漣漪。我喉頭發緊,心臟在短暫的懸停後,如同擂鼓般在胸骨深處重重、失控地暴烈撞擊起來。肩膀猛地一甩,那捆沉重的柴火被粗暴地摜在地上,發出沉悶而破裂的聲響,枝乾碎裂四濺。

“小蝶!”我的吼聲撕裂了林間的真空,驚飛了更遠處樹上的鳥,它們黑色的翅膀驚恐拍打,帶起一片倉皇的噪雜,更襯托出下方徹底的死寂。我用近乎瘋狂的力氣撕開阻擋視線的密實灌木叢,尖刺毫不留情地劃破衣袖和手臂皮膚,鮮血滲出都毫無知覺。腳步沉重跌撞地在溪澗邊的淤泥和石子上踐踏尋覓,瞳孔因恐懼和急迫而放大到極致,瘋狂搜尋著每一寸苔蘚覆蓋的地麵、每一處藤蔓糾纏的角落——地麵除了我自己雜亂的腳印和剛剛被拖拽柴捆時留下的幾道模糊溝痕,再無其他足跡。沒有掙紮撲打的掙紮痕跡,沒有拖拽留下的軌跡,更沒有新的、非我所留下的陌生印記。

什麼都沒有。

我的視線狂亂地上移,越過嶙峋怪石和低矮糾結的荊棘灌木,投向那些高聳而森冷的巨樹枝椏。就在此刻,一片刺目的顏色毫無征兆地攫住了我的眼球——一抹突兀而熱烈的桃紅色!它在一根離地丈餘、手臂粗細的樹枝上,牢牢地係住,一端牢牢係在粗糙的枝椏上,另一端在凜冽山風的無情吹襲之下獵獵狂舞,如同垂死者狂亂揮動的手臂。那分明是幾天前我用僅存的半塊銀元從一個過路山貨販子挑擔上買下、遞給小蝶的那截綢子!那片單薄柔軟的布料,此刻被一根鋒利的東西直直釘穿了,風卷著它那破裂的一角,發出嗚嗚的呼嘯聲響,像是低泣,也像某種冰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獰笑。

她視若珍寶、係在發辮上的鮮豔綢帶,被釘死在了目力難及的高枝上,隨風撕裂、飄蕩……如無聲的控訴,也似絕望道彆的幡。

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又在下一刻轟然衝上頭頂!雙耳嗡嗡作響,天地間一切聲音都退遠了,隻剩下那抹瘋狂抖動、在慘淡天幕背景下刺得眼睛劇痛的綢帶撕扯著無情的風發出的嗚咽,一下下,刮骨剜肉。我站在那裡,身體僵硬如腳下的山岩,溪澗冰冷的嗚咽和林葉瑟瑟的顫抖從四麵八方包圍住我,灌入四肢百骸。目光死死釘在那枝頭烈烈飄蕩的殘紅之上,試圖從那裡看出任何指向的痕跡,可那破碎的布料隻會尖叫出一個冰冷的事實:抓握,然後失去。如同海水卷走沙灘上的印跡,不容你拾回半分!

山居木屋的窗戶,成了黑暗中獨醒的巨眼,徒勞地望著山勢跌宕的黑暗輪廓。灶膛裡的灰燼早冷了,如同死亡後僵硬的心。我的手壓在冰冷的土炕上,粗糙的草席紋理硌著掌心,那點清晰的痛感像是拴著意識的最後繩結。

小蝶的衣箱空了,乾淨得像被人仔細擦洗過又迅速吹乾的一塊石頭,隻留下難以言明的空洞。可我掀開炕席的手指卻觸摸到了異樣的東西,幾張粗糙的麻紙在指腹下悉索作響——我點燃火折子,那幽幽跳動的小火苗撕開濃重的黑暗。光線顫抖著落在紙頁上,那裡沒有逃亡中應有的驚惶字句、沒有指向未來的路途,隻有墨跡淋漓得觸目驚心,一筆一畫深得像是要撕裂紙張的——是方方正正的楷字寫的經書斷章。

那些墨跡新得能嗅出鬆煙冷氣,它們安靜地蜷縮在這絕望的黑夜裡,如同一道無從解讀的殘酷謎題。燭火在紙頁上搖曳著不穩的暗影,文字間仿佛湧動著潮水聲和幽閉船艙裡沉浮的哀號與鎖鏈拖曳的刺耳摩擦——它們都複活了,再次將我拖入泥濘的深處。紙上的經文墨色忽然扭曲、流淌開來,模糊成了深不見底的旋渦。

門外,山風穿過樹林時發出長長呼嘯,忽然間,那嘯聲變沉了些。

一種極其細微的異樣觸感穿透門板傳遞過來,那不是山獸踏雪的碎響,也不是枯枝墜地的脆裂。是另一種有規律的悶響,被土地吸納再傳導,像是布帛仔細裹覆、沉重而耐心敲擊大地的馬蹄聲……

它們正沿著山脊線移動,節奏穩定得如同喪鐘計數;那身影朝著山下,朝著那條細蛇般蜿蜒、最終鑽進無邊大山的山口方向,不疾不徐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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