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慶儀被驚醒,穿好大衣,條件反射地就要起身去開門。
“彆動!”顧清如一聲低喝,瞬間將她按住。
“這裡是農場,問清楚再開門。”
一句話,讓郭慶儀瞬間清醒,這裡不是營部。
顧清如迅速披上外衣,走到門邊,問道:“你是誰?哪個隊的?”
“是……是二隊的劉老四啊!醫生,我快不行了,真的……”
顧清如的腦子飛速運轉。
二隊的劉老四……她記得清清楚楚,他白天檢查的時候,還說自己身體棒得很,抱怨檢查是多餘的。一個白天生龍活虎的人,半夜會突然發燒,還快不行了?
“劉老四,衛生室裡桌子上有體溫計,你測了,再把體溫計從門縫下塞進來,我看一下。高燒病人不能亂吃藥,有危險。”她設下一個圈套。
外麵沉默了。
幾秒鐘後,一個含糊的聲音傳來:“體、體溫計……我沒找到啊……醫生,你先開門,我進去再說……”
謊言不攻自破!
就在這時,一束強光手電筒從側麵照亮人影,陳誌遠帶著兩名看守聞聲趕來。
“乾什麼的!”
陳老四被這聲厲喝嚇得癱軟。
陳誌遠一個眼神,兩名看守一下子就上來扣住了陳老四。
顧清如聽見是陳誌遠的聲音,才打開了門,
陳誌遠聽完顧清如的簡述,臉色一沉,厲聲喝道:“劉老四!你這是謊報病情,擾亂防疫秩序,罪加一等!”
“立刻把人給我羈押起來,關進禁閉室,嚴加審問!這絕不是簡單的惡作劇,背後一定有人指使。”
命令下達後,他轉身看向兩位女同誌,語氣緩了些:“你們受驚了。放心,有組織在,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們的安全。陸科長也交代,加派你們住所附近的崗哨。看來他料的不錯。”
頓了頓,他又低聲叮囑:“不過夜裡還是要警醒些,門要鎖好,窗戶也留意。彆給彆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
回到屋內,顧清如默默搬來一根粗木棒,哢地一聲抵在門後。又走到窗邊,用半塊磚頭壓住鬆動的窗台。
郭慶儀往爐子裡添柴火,看到顧清如的舉動,苦笑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一開始咱們宿舍進賊的那一晚。”
顧清如安慰道,“沒事,有陳科長坐鎮,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剛才陳誌遠也說了,是陸沉洲和他提前交代過了,要加強崗哨保護她們。
他預料的沒錯。
這個農場不太平。
屋內兩人並沒有受到太大驚嚇,再加上白天累壞了,很快就陷入沉睡之中。
地窩子外的陰影處,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第二天清晨,趙場長帶著一小隊骨乾,前往師部緊急調撥藥品。
陸沉洲和小陳,也收拾行囊,駕駛吉普車,駛離了農場。
由李副場長全麵代理工作,防疫工作則是陳誌遠負責。
趙廠長帶人離開農場赴師部的消息,像一陣風悄無聲息的刮遍了整個農場的角落。
對於在押犯人來說,像是一座壓在頭頂的大山暫時被移開,管理層出現了真空,留守乾部各自為政,巡查鬆懈。
一些蟄伏在陰影的東西,開始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