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修一直是沈家的驕傲,從之前恣意瀟灑的公子哥,到如今手握大權的一方諸侯,他的人生幾乎是世家子弟的範本。
但是冥冥中,有些事情被改變了。
他甚至在想,那次酒後放縱,到底是他強.迫了桑晚,還是桑晚入侵了他原本的人生。
今夜過去之後,京市恐怕不會太平。
沈家未來的接班人,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堂哥打得送進了醫院。多麼香豔的一條新聞。
很多人要因此對他失望了。
沈硯修滅了煙頭,看向桑晚。她的胸口仍在微微起伏,臉上的淚痕已經乾了,隻是枕頭上還有一片水漬。
他還沒見她流過這麼多眼淚。上次那兩個歹徒用刀指著她的時候,她都沒哭。
沈硯修起身走到她身邊,解開了她手上的皮帶。
轉身離開的時候,又隨手將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第二天桑晚醒來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發燒了。
房間裡隻有她一個人。
會所的隔音很好,她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太安靜了,她強撐著起床,披著沈硯修留給自己的外套走到窗邊,用了很大力氣,才把窗戶打開。
樓下喧囂的聲音撲麵而來。ktv的歌聲極具穿透力,絲絲繞繞地傳了上來。
這個世界還在一刻不停地運轉著。這裡是京市的繁華路段,街道上車水馬龍,有往來的政客,商人,白領,熙熙攘攘。
隻有她的時間靜止了。
她忽然覺得很寧靜,心裡前所未有得放鬆,就這樣坐在窗邊聽了一上午的音樂。
不知道是誰點了當年大熱的金曲——暗香。
那麼激昂的旋律裡,她竟然聽出了憂傷。她之前很喜歡裡麵的兩句詞,現在又覺得有些諷刺了。
愛是不會在灰燼裡重生的。
服務員中間給她送了衣服和午飯,她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沈硯修出了會所之後,電話被打爆了。
京市所有的舊識,生意上的合作夥伴都對他昨晚瘋狂的舉動不解。沈硯齊給他打了十個電話,最後給他留了一條短信:
【你心裡還有沈家嗎?回電話。】
他沒回複,又繼續翻了翻一長串的未接來電,發現居然有一條是桑遠峰打來的。
沈硯修沒什麼表情,按了關機鍵。
鄭棋一直在等著他,看到他出來就迎了上去,彙報情況:“沈硯國搶救回來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裡,中度腦震蕩,要修養一段時間。”
沈硯修不置可否,隻吩咐道:“讓許士傑來見我。”
許士傑是沈家的影子人物,比沈硯修大兩歲。
到了沈硯修這個位子的人,許多事情已經不方便他親自處理。明麵上解決不了的事,就會讓許士傑代勞。
許士傑小時候被追債的人闖進家門羞辱的時候,差點殺了人。當時在蔚縣掀起了不小的風波。
兩邊都是灰色地帶,隻有他這個動手的幼童是無辜的。
後來是沈家良出麵禁了蔚縣的高利貸。沈硯修當時跟在父親身邊,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小男孩,把他帶到了京市。
在沈家,許士傑心裡隻認沈硯修一個人。
許士傑來的時候,已有所準備。
他在三教九流的地帶混的時間久了,身上有一種狠厲的氣質,尤其他又少言寡語,站在那兒就有殺氣。
鄭棋幾乎不與他接觸,把人帶到之後就識相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