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時候,河岸邊上已經沒有太多人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桑晚單薄的身軀靠在欄杆上,發絲被夜風輕輕吹起。
麵前是寬闊流淌的河水,映照著塔橋的倒影。
他不知道桑晚是怎麼把自己哄好的,可能像以往千百次那樣,他給的委屈,她都會自己消化。
他冒出幾分心疼,走到她身後,伸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身。
桑晚轉了過來,和早上判若兩人,眼裡有了笑意:“你來了?”
“嗯。”
沈硯修高她不少,將頭埋進了她的頭發裡,吸了一口。
桑晚順從地倚靠在他胸膛:“以後彆從後麵抱人。”
“那你怎麼沒躲?”沈硯修覺得她自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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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是你呀。但是彆人不一定知道。”
哪有什麼彆人?沈硯修沒搭話。
他們默契地沒有說起早上的不愉快,並肩而行,在河邊漫步。
晚風吹拂,桑晚忽然意識到為什麼那麼多情侶喜歡壓馬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連散步都會變得有意思,她伸手去拉沈硯修,十根指頭緊緊扣在一起。
沈硯修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桑晚在他身邊反而是聒噪的那一個。她現在心情很好,指著對岸的建築,開始一個一個給沈硯修介紹。
從頗具曆史的大橋,到冷峻鮮明的現代建築,她竟然都能分析一二。
沈硯修看她越說越興奮,有些好奇:“你都從哪兒知道的這些?以前怎麼沒聽你和我聊過。”
桑晚假意嗔怒:“我明明也是輝大正經的畢業生啊。為什麼不能知道?你瞧不起人。”
這些大部分都是她從教科書上學到的,現在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她麵前,反倒有些不真實。
沈硯修沉默了一會,意識到她的生日禮物,可以多加一樣東西了。
今天他去哈羅德逛了一圈,準備了一條項鏈給她,做為最後的紀念。
現在他有一些彆的想法,停住了腳步:“去年說好要帶你來歐洲的,一直沒有成行。現在還想去嗎?”
桑晚點了點頭,眼裡有一些期待:“我想去西班牙。所有學建築的人,都想去那兒看看高迪的作品。”
這幾年,沈硯修幾乎忘了她的本職專業,現在看來,她倒是一直沒有放棄自己。
沈硯修把她揉進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好,那你請個假,我們明天就去。”
桑晚愉快得應了下來。
她繼續拉著男人的手繼續往前走,心情越來越好。
“硯修,你看到那個灰白色的古堡了嗎?”
說罷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倫敦塔。
“嗯。”沈硯修對英國的曆史很熟悉,現在他有些好奇桑晚要說些什麼。
“那兒看起來像個宮殿,其實是英國最有名的監獄,英國王室一半的血腥曆史,都是在那裡發生的。那麼多王後,貴族,叛徒,最後都囚禁在那兒。”
她停頓了下,目光落在那片灰白的石牆上。
“其實有時候我覺得挺諷刺的,那麼多王公貴族,拚命地爭權奪位,應該都想過永垂不朽吧,但是不過百年,一切都煙消雲散了。最後,反倒是這些冰冷的石頭,真正留了下來。”
說罷她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硯修,你是不是也想過永恒。”
強烈地愛著一個人的時候,似乎可以窺見他的內心。所以儘管沈硯修從來沒有和她說過自己的抱負或者使命,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到那種張揚的野心。
她可能要比眼前這個男人還要了解他本人。
沈硯修轉身凝視著她。
沒有人這樣問過他。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桑晚對他的定義總和彆人不一樣。
大概所有人都認為沈家二公子爭權重利,手段高明,在輝市短短幾年就站穩了腳跟。
怎麼就隻有她覺得他是個“好”人。
明明他給她展現出來的,是他最惡劣的一麵。
而且,他的女孩不過二十出頭,何以會說出這樣滄桑而沉靜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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