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一時說不出話,隻能彎著腰,緊緊抓住周姐的手臂。)
此刻,我們心中都縈繞著未解的謎團……律師,來這裡乾啥?
小白先生哪來的錢續上巨額住院費?
白奶奶為何對白婷婷一再寬容,甚至不惜放過盜竊之事?
這些疑問,像石頭一樣壓在心裡,比身體的疼痛更讓人不安。
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猛地從腹部傳來,我瞬間意識到——孩子等不及了,要提前來到這個世界了。
“周姐…我…我怕是要生了!”我一把抓住身旁周姐的手臂,指甲幾乎要掐進她的肉裡,額頭上瞬間滲出豆大的冷汗。
周姐嚇得臉色煞白,慌忙用儘全力架住我幾乎軟倒的身體,扯開嗓子朝著走廊大喊:“醫生!護士!快來人啊!要生了!這邊要生了!”
嘈雜的腳步聲、推床滾輪的滑動聲、周姐焦急的呼喊聲瞬間混作一團。
在一片手忙腳亂中,我被迅速安置在移動病床上,推向產房。
刺眼的頂燈一盞盞劃過眼前,周姐緊握著我的手,她那驚恐的麵容是我陷入混亂前最後的清晰印象……
產房的門在身後關閉,世界仿佛被隔絕開來。
冰冷的產床,一陣烈過一陣的宮縮劇痛,構成了一個極其真實的時空。
疼痛如潮水般洶湧襲來,每一次都讓我忍不住蜷縮起身體,死死抓住床邊的扶手。
然而,與初次生產時那種未知的恐懼不同,此刻我的心底卻有一份奇異的鎮定。
這條路我走過一遍了,我知道該怎麼用力,我知道終會過去。
——這是份來自經驗的底氣。
主治醫生快步走來,一邊做檢查,一邊語速極快地問道:“產婦,第幾胎了?”
我趁著陣痛的間隙,大口喘著氣,從牙縫裡擠出回答:“二……二胎!”
醫生檢查完畢,語氣略顯輕鬆地對旁邊的助產士說:“宮口開得很快,產道條件也不錯。她這肯定平時沒少活動,孩子發育也挺好,看著會挺順的。你在這裡好好盯著,注意胎心。隔壁三床那個是頭胎,情況有點緊張,我過去看看。”
助產士利落地應了一聲:“好的主任,您放心,這裡我看著。”
我虛弱地躺在產床上,渾身被汗水浸透,發絲淩亂地貼在額前。
方才耗儘全力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但我的神誌卻異常清醒,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主治醫生低聲對旁邊護士的囑咐。
不到半個小時,就在一陣更強烈的宮縮推動下,一聲響亮而有力的啼哭,猛地劃破了產房裡緊張的空氣。
“出來了!是個千金,恭喜了!”
助產士托著一個小小的、粉嫩的身體,利落地處理完畢,將她輕輕放在我的胸前。
我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那個小小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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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還帶著胎脂,卻已然能看出清秀的模樣——小臉乾乾淨淨,一雙眼睛尤其引人注目,那輪廓、那眼神,竟像極了李闖闖,漂亮得讓人心顫。
還有那小巧挺翹的鼻子,簡直和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心中驀然一痛,隨即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慨歎,基因的力量竟是如此霸道而神奇,這個嶄新的生命,儼然就是李闖闖一個小小的、柔軟的複印件。
儘管心情複雜,但看著懷中這團溫暖嬌嫩的小生命,她那純淨無邪的睡顏,還是讓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一股天然的母愛油然而生,覺得她可愛極了,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憐愛。
產房外,周姐正焦急地踱步……
直到護士推著我和平安無恙的孩子出來,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趕緊上前幫我攏了攏被角,眼眶有些發紅:“阿彌陀佛,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消息傳得很快。
出乎意料的是,小白先生得知後竟也來到了醫院。
他站在嬰兒床旁,低頭凝視著繈褓中熟睡的女嬰,眼神不再是平日的冷淡或審視,而是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難以解讀的情緒,有片刻的恍惚,卻終是沉默著,什麼也沒說。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白奶奶也發了話。
她囑咐人將我和孩子安置在了她病房隔壁的一間空病房裡,方便有個照應。
從喧鬨的產科病房轉到這安靜的單間,窗明幾淨,陽光暖暖地照進來,我在疲憊與紛亂的思緒中,感受到了一絲難得的安寧與托庇。
“小劉,你陪著我安心養孩子,就和我住一個單間,咱倆還能聊聊天……”
我有些驚訝……
白奶奶接著說:“我心裡有數,你這些日子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裡,這房子,我還是要給你。”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沒想到在這一連串的波折後,竟還有這樣的溫暖。”
病房裡靜悄悄的,午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白色的床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我剛給孩子喂完奶,正有些疲憊地靠在床頭休息。
門被輕輕推開,小白先生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挪動腳步,走到床邊的椅子旁,卻沒有坐下。
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身體站得筆直:“劉姐,”他開口,聲音比往常低沉些,少了幾分咄咄逼人,“這次……我姑姑能挺過來,多虧了你一直儘心儘力地照顧。”他說話時,視線微微下垂,似乎不太習慣說這樣的話,語氣裡帶著一種刻意調整過的平和,聽起來誠懇,卻又像排練過一般,缺乏真正的溫度。
我著實吃了一驚,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個一向對我充滿戒備和挑剔的小白先生,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我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他頓了頓,仿佛下定了決心,目光重新迎上我的視線,繼續說道:“之前……是我誤會你了。關於房子的事,”他提到“房子”這兩個字時,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我不再阻攔了。這是我姑姑的決定,而且,這也是你應得的。”
一股巨大的驚喜瞬間衝散了連日來的疲憊和委屈,像一道強烈的光,驟然照進了我以為會持續灰暗的生活。
我一直懸著的心,仿佛終於找到了落腳點。
難道,漫長的忍耐和付出,真的換來了理解和回報?
曙光真的來了嗎?
然而,這份喜悅很快被一絲不確定籠罩。
自始至終,白奶奶本人卻再未親自對我提過關於房產歸屬的隻言片語。
小白先生的這番話,究竟是代表白奶奶最終的心意,還是僅僅是他權衡之後的暫時妥協?
一個星期後,我和白奶奶先後獲準出院,一同回到了那座熟悉又陌生的白家彆墅。
未來的路似乎清晰了一些,但水麵之下,是否還有未曾顯露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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