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請他乾啥?晦氣不晦氣!”王桂香幾步衝過來,指著門口,“快把他趕出去!彆弄臟了屋子!”
“他隻是想吃口飯。”蘇三郎擋在乞丐麵前。
“吃飯?家裡的糧食是大風刮來的?”王桂香叉著腰,“你娘剛走,你就招些不三不四的人來,是想讓她不安生嗎?”
“我娘要是在天有靈,隻會可憐他,不會像你這樣嫌惡他。”蘇三郎的聲音裡帶著嘲諷。
“你!”王桂香被噎得說不出話,轉身就往蘇二郎的屋裡跑,“二郎!你快起來!三郎瘋了!他把叫花子領到家裡來了!”
很快,蘇二郎揉著眼睛出來了,蘇大郎也被吵醒,披著衣服站在門口。
“咋回事?大半夜的吵啥?”蘇二郎不耐煩地問。
“三郎把叫花子領到東廂房了!”王桂香指著屋裡,“你看他把屋子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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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郎皺了皺眉:“三郎,讓他走吧,大半夜的,彆折騰了。”
蘇三郎沒動,隻是看著他們:“他隻是想吃口飯,娘頭七,你們連這點慈悲心都沒有嗎?”
“跟個叫花子講啥慈悲?”蘇二郎不耐煩地走上前,想去拉乞丐,“快出去!再不走我不客氣了!”
乞丐嚇得“嗷”一聲,轉身就往外跑,慌不擇路地撞在門框上,手裡的半個饅頭掉在地上,滾到了蘇三郎腳邊。
蘇三郎彎腰撿起那個沾了灰的饅頭,看著乞丐踉蹌著跑出院子,心裡像被針紮一樣疼。
“你們滿意了?”他轉過身,看著蘇大郎和蘇二郎,眼神裡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傷,“連一個乞丐都容不下,你們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三郎,你彆太過分了。”蘇大郎沉下臉,“一個叫花子而已,值得你這樣?”
“在你們眼裡,他隻是個叫花子,可在我眼裡,他比你們有人情味!”蘇三郎把手裡的饅頭攥得死死的,“至少他不會把自己的親娘鎖在破廟裡等死!”
“你又提這事!”蘇二郎的火氣也上來了,“娘都走了,你還揪著不放,你到底想乾啥?”
“我想讓你們記住!”蘇三郎猛地提高聲音,“記住你們是怎麼對娘的!記住這個饅頭,記住那個破廟,記住娘臨死前還在替你們說好話!”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回蕩,帶著無儘的悲憤和絕望,震得蘇大郎和蘇二郎都愣住了。
東廂房裡的燭火“劈啪”一聲爆了個燈花,隨即暗了下去,仿佛也在為這悲涼的一幕歎息。桌上的紅糖和饅頭還在,卻再也等不到那個想吃它們的人了。
蘇三郎看著眼前這幾個所謂的親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他們和他流著同樣的血,卻有著一顆與他截然不同的心。
他知道,這個家,他再也待不下去了。
天快亮的時候,蘇三郎收拾了一個小小的包袱,裡麵隻有幾件換洗衣物,還有那個裝著紅糖和藥方的木匣子,以及母親的牌位。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院子,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如今卻隻剩下冰冷和傷痛。他沒有跟任何人告彆,悄悄推開院門,走進了晨霧中。
他不知道要去哪裡,隻知道要離開這裡,離開這些讓他窒息的人和事。
晨霧中,他仿佛看到母親站在不遠處,穿著那件打滿補丁的棉襖,對他笑著,像小時候一樣,說:“三郎,娘不怪你,你要好好活著。”
他朝著那個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茫茫晨霧中。
身後的院子,漸漸被霧氣吞沒,像一個永遠無法掙脫的噩夢。而那些關於愛與恨、愧疚與悔恨的餘燼,將在漫長的歲月裡,灼燒著每一個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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