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鬢角染霜、滿臉愧疚的老者,一個是身形挺拔、眼神平靜的壯年。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隻有雨聲和風吹過茉莉花叢的沙沙聲。
蘇文彥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被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隻剩下無儘的蒼白。
念安看著他,眼神裡沒有恨,也沒有怨,隻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靜,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提著水桶,從蘇文彥身邊走過,沒有打招呼,沒有質問,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就像他根本不存在。
蘇文彥的心臟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知道,這才是最殘忍的報複——不是謾罵,不是指責,而是徹底的無視。他在念安的生命裡,早已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符號,連被恨的資格都沒有。
念安打完水回來,依舊沒有理他,徑直走進院子,關上了門。
“吱呀”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音,像一把重錘,敲在蘇文彥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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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門外,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衫,冰冷地貼在皮膚上。他能聞到院子裡飄來的茉莉花香,能想象到裡麵的景象——或許念安正坐在屋簷下,像晚意當年那樣,安靜地做著手裡的活計。
可那扇門,卻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將他永遠地擋在了外麵。
他在這裡站了很久,從清晨到黃昏,直到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血色,才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離開。
他沒有再回頭。
他知道,這裡不屬於他。晚意的一生,念安的人生,都與他無關了。他能做的,隻有帶著這份永世無法彌補的愧疚,獨自走向生命的儘頭。
念安站在院子裡,看著蘇文彥蹣跚遠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巷口,才緩緩轉過身,看向爹娘和外婆的牌位。
牌位前的香爐裡,插著三支香,青煙嫋嫋,盤旋而上。
“娘,”他輕聲說,“他來了。”
“您看,這太陽快落山了。”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灑在牌位上,也灑在那支放在供桌上的梅花玉簪上。玉簪上的梅花,在殘陽下泛著溫潤的光,像一滴凝固的淚。
晚意等了一輩子的人,終於來了。
可她已經看不到了。
那些錯過的時光,那些被辜負的深情,那些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終究像這殘陽一樣,落了下去,再也不會升起。
院子裡的茉莉花開得正盛,香氣彌漫了整個小院,安靜而溫柔,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女子用一生等待的故事,也訴說著一個男子用餘生悔恨的結局。
隻是,故事的主角,一個早已長眠地下,一個永遠困在回憶裡,再也沒有重逢的可能。
雨停了。
天邊最後一絲晚霞也消失了,隻留下無儘的暮色,籠罩著這座小鎮,也籠罩著兩個孤獨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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