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也挺好的,就是老念叨你。上周阿姨還給我打電話,說你以前最愛吃她做的蓮藕排骨湯,問我要不要去喝……我答應了,下周就去。”
她說了很多,像是要把這一年沒說的話,都補回來。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眼淚又開始不爭氣地掉。
陳默站在旁邊,安靜地聽著,手裡緊緊攥著那枚星星吊墜。吊墜被體溫焐得溫熱,像是晚星殘留的溫度。
“晚星,”陳默也走上前,聲音低沉而溫柔,“我們要走了。以後會常來看你,給你帶白菊,帶梔子花,給你講我們的事。”
“你在那邊,要好好的。彆再怕黑,彆再怕疼,要像以前一樣,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我們……都很想你。”
最後那句話,他說得極輕,卻像是耗儘了全身的力氣。說完,他對著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蘇晴也跟著鞠躬,直起身時,看到陳默的眼眶紅得厲害。
離開墓園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陽光透過雲層,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晴把那個玩偶熊放在墓碑前,輕輕拍了拍它的頭:“你陪著晚星吧,她一個人會害怕的。”
陳默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說:“我送你回去。”
車裡很安靜,誰都沒有說話。收音機裡放著一首很老的歌,旋律舒緩,帶著淡淡的憂傷。蘇晴看著窗外,路邊的梔子花開得正盛,白色的花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下個月要去新西蘭。”快到畫室時,陳默突然開口。
蘇晴愣了一下:“去看星空?”
“嗯。”陳默點頭,“她說過想看,我替她去看看。”
蘇晴的眼眶又熱了:“好,替我也看看。”
“會的。”
車停在畫室樓下,蘇晴解開安全帶,卻沒有立刻下車。她看著陳默,猶豫了很久,才輕聲說:“陳默,我們……都要好好的,對嗎?”
陳默轉過頭,看著她,眼神裡有悲傷,有釋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堅定。他點了點頭:“對,好好的。”
蘇晴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她推開車門,撐著傘,走進了樓道。走到二樓時,她回頭看了一眼,陳默的車還停在原地,車窗裡的身影,安靜得像一幅畫。
她知道,有些傷口,永遠不會愈合。但生活總要繼續,帶著思念,帶著遺憾,也要一步步往前走。
就像林晚星希望的那樣。
陳默最終還是去了新西蘭。在特卡波湖邊,他看到了這輩子見過的最亮的星空,銀河清晰地橫跨在夜空,像一條璀璨的絲帶。他拿出手機,對著星空拍了一張照片,發了一條朋友圈,隻有一句話:“晚星,你看,真美。”
沒有配圖,卻有很多人點讚。蘇晴也點了,評論區裡,她寫了兩個字:“等你。”
蘇晴的畫室裡,那幅《婚禮序曲》終於被揭開了白布。她沒有繼續畫下去,隻是在畫布的角落裡,添了一朵小小的梔子花,花瓣上,還帶著一滴晶瑩的水珠,像一滴凝固的淚。
林晚星離開後的第二年,蘇晴舉辦了個人畫展。畫展的最後一幅畫,是特卡波湖的星空,畫的角落裡,有兩個模糊的身影,手牽著手,依偎在一起。畫的名字,叫《遲到的蜜月》。
陳默去看了畫展,站在那幅畫前,看了很久。離開時,他在留言簿上寫下:“謝謝你,晚星。謝謝你,蘇晴。”
陽光透過畫廊的窗戶,照在留言簿上,那行字跡,清晰而溫暖。
生活或許不會回到過去的樣子,但那些愛過的痕跡,那些溫暖的記憶,會永遠留在心底,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著他們,帶著思念,好好活下去。
這或許,就是對那場遲來的告彆,最好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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