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尚澤的一句你敢嗎,直接將那方臉士子給架了起來。
那方臉士子被一個半大孩子,指著鼻子挑戰,臉上頓時掛不住。
他輕蔑地嗤了一聲,繞開了陳尚澤,目光直逼蘇墨。
“比文章?就憑他?”
他上下打量著蘇墨,仿佛在看一個笑話。
“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清河縣的才學,當真是不過如此。”
“這位兄台。”
蘇墨皺著眉頭忍不住開口道,同時攔下又要發怒的陳尚澤,平靜地走上前。
對方三番五次的貶低他,以及他所在的清河縣。
若是今日他不聲不響,恐怕那日碰撞丁家贏來的聲望,就要隨之而散了。
“你似乎對我清河縣的才學,很有意見?”
“是又如何?”
那方臉士子昂著頭,不屑的說道。。
“那你這句話,是你個人的觀點,還是你代表了你們元木縣,所有士子的觀點?”
蘇墨的語氣依舊平穩,似乎並不在意對方的態度。
那方臉士子聞言一愣,剛要回答,他身後的同窗們變了臉色,紛紛拉了拉他的衣袖。
“周兄,慎言,此乃陷阱!”
此話一出,方臉士子瞬間反應過來。
他若說是個人觀點,那便是他一人在無理取鬨,氣勢先輸了三分。
若他敢說代表元木縣,那便是公然挑釁清河縣五十名中榜童生,這頂帽子他也戴不起。
“我……我自然是代表我個人!”
那方臉士子思來想去,怎麼回答都不是,被問得冷汗直流,隻能硬撐著辯解道。
“我個人所見,何須他人置喙!”
“原來隻是個人所言。”
蘇墨點了點頭,氣勢卻陡然淩厲起來。
“既然兄台如此看不起我清河縣,那你是否敢在這裡立誓。”
“承諾在此次府試之中,你的排名必將高過我清河縣,所有的五十名士子?”
“我……”
方臉士子徹底被問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連自己能不能中榜都不知道,怎敢誇下海口,說自己能超過整整一個縣的精英?
一時間支支吾吾的,臉色都漲成了豬肝色,氣勢徹底垮了。
“既不敢代表全縣,又無把握考得更高。”
蘇墨嗬嗬一笑,隨後厲聲說道。
“那你方才那番不過如此的嘲諷,又是從何而來?”
說罷,他不再看那方臉士子辯解,而是轉頭看向四周,越聚越多的各地考生,朗聲道。
“我清河縣的才學或許確實淺薄,但我們清河縣的士子卻有一樣東西,是某些人一輩子都學不會的。”
“那便是骨氣!”
蘇墨的聲音陡然拔高,繼續說道。
“我清河縣士子敢在縣衙門口,直麵豪門強權,為科舉公平奔走呼號,敢為公道二字,將那仗勢欺人的惡奴當街痛打!”
他這番話瞬間點燃了人群中,那些清河縣士子的熱情。
“說得好!”
“蘇墨案首說得好!”
“不錯!我等清河士子,絕不向丁家低頭!”
府城本就是消息彙聚之地,清河縣士子在縣衙門口,圍毆丁家家丁的事,早已被當作戰報一般,傳遍了各大客棧。
其他縣的士子們,見清河縣這邊同仇敵愾,一個個都露出了欽佩之色。
他們本就看不起丁家的那位案首,此刻更是對清河縣,這群有氣節的士子心生好感。
反觀那幾個元木縣的士子,本是想看個熱鬨,順便踩一腳所謂的神童,沒想到竟惹了眾怒。
他們夾在中間,被眾人指指點點,隻覺得是在無理取鬨一樣,一個個臊得滿臉通紅。
“走走走!晦氣!”
那方臉士子再也待不下去,拉著同窗,狼狽地擠出了人群逃走。
“哈哈哈,痛快!痛快!”
回客棧的路上,陳尚澤興奮得手舞足蹈的說道。
“蘇墨,你最後那番話,真是太解氣了!你是沒看到那姓周的臉色,跟豬肝一樣!”
“唉,你下次可不要那麼衝動,明明這件事可以避免掉的。”
蘇墨聞言擺了擺手,一臉無奈的說道。
然而,陳易卻是捋著胡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蘇墨,你今日應對得很好。”
“此次衝突,非但不是壞事,反而是大好事啊。”
聞言,蘇墨和陳尚澤不解地看向他。
“府城士子雲集,人人都在等待放榜。”
陳易解釋道。
“這些人閒來無事,最喜高談闊論,四處傳播與科考相關的奇聞軼事,今日之事,必會成為他們口中最新的話題。”
“而這些名氣,最後都是你府試的助力。”
果不其然,就如陳易所料的那樣。
到了傍晚,府城各大客棧的茶餘飯後,話題已經徹底變了。
“聽說了嗎?那個清河神童蘇墨,就是縣試時怒斥丁家,引發士子暴動的那位,又有新消息了。!”
“害,我都聽說了,今日元木縣的幾個士子想去尋釁滋事,被那蘇墨幾句話問得啞口無言,狼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