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能再一味硬扛。這些虛影不是攻擊他的身體，而是在試探他的“劍心”——你怕不怕死？你在不在意輸贏？你是否仍執著於“勝”？
他忽然想起楊過在絕情穀外說過的一句話：“我練劍，是因為我想活著。”
可獨孤求敗呢？
他在荒穀住了幾十年，身邊隻有神雕作伴，最後連鐵劍都扔了，改用木棍。
為什麼？
因為不需要了。
劍不是為了殺人，也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天下第一。等你走過利劍、軟劍、重劍之後，才會明白——所謂木劍，是放下。
林風睜開眼，輕聲道：“我不擋了。”
話音落下，所有木劍虛影驟然停頓。
他抬起手，迎向最近的一把。
這一次，不是躲避，也不是格擋，而是輕輕握住。
虛影在他掌心化作一道暖流，順著手臂湧入體內，卻不歸經脈，而是沉入心底。
其餘虛影見狀，紛紛收斂鋒芒，一把接一把地飄至他麵前，如同歸巢之鳥。有的輕輕擦過他的衣角，有的繞著他轉一圈，最後全都彙入那塊石碑之中。
碑麵微光一閃，裂開一道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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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古字緩緩浮現：至此，劍道方始。
林風怔住。
不是“大成”，不是“登峰造極”，而是“方始”。
原來真正的劍道，不在招式，不在功力，甚至不在劍本身。當你願意放手的時候，才真正開始。
他忍不住笑出聲，笑聲在空殿裡回蕩。
“你悟了？”上官燕小心翼翼走近。
“沒全悟。”林風抹了把臉，“但我現在明白了——以前我總想著怎麼贏，怎麼融最強的功法，怎麼搶最多的融合點。可到頭來，越是拚命抓，越是什麼都留不住。”
司馬長風抱著龍魂刀站在門口，聞言嗤笑：“那你以後是不是要改名叫‘林不爭’？”
“那倒不至於。”林風站直身子，活動了下手腳，“該爭的時候還得爭。隻不過現在我知道，爭的不該是劍，而是時機。”
正說著，腰間黑魚皮鞘猛地一震。
緊接著，係統警報直接炸響在識海：【衝繩島方向檢測到血色信號彈升空！俞蓮舟生命體征持續下降，當前值低於臨界線，預計存活時間不足兩個時辰！】
林風笑容瞬間斂去。
他轉身看向石碑，最後望了一眼那行字。
“原來開始，是為了能更快出發。”
他快步走向出口，腳步雖未完全恢複，卻已堅定無比。
“走？”上官燕問。
“必須走。”林風邊走邊運氣歸脈，經絡仍在刺痛，但他顧不上了，“人還在，就不能等我們慢慢參透道理。”
司馬長風早已跨出殿門，抬頭望向海麵：“船還在原地，風向東南，順水的話，天亮前能到。”
“那就彆等天亮。”林風踏上石階，回頭看了眼那座沉默的石殿，“木劍我帶走了，不是拿走，是記住了。”
上官燕跟上，低聲問：“你覺得……我們還能救他嗎？”
林風沒回答，隻是握緊了紫薇軟劍的劍柄。
劍鞘上的裂痕還在，像一道未愈的傷。
他邁下最後一級台階，踏上實地的瞬間，左手掌心那道紅線，忽然徹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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