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腳尖剛踩上甲板,左手掌心那道紅線便徹底消了蹤影,像是從未存在過。他沒多看一眼,隻將紫薇軟劍握得更緊了些。
“走。”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壓過了海浪拍船的聲響。
上官燕與司馬長風同時動身。一人持鳳血劍立於左舷,一人橫龍魂刀守在右翼,誰也沒問要不要等氣息恢複,也沒提什麼“穩妥行事”。他們知道,有些事,等不得。
林風閉眼,深吸一口氣。海風灌入肺腑,帶著鹹腥和遠方戰火的氣息。他體內經脈仍在隱隱作痛——那是散功後尚未歸位的真氣留下的痕跡。但他不能等。
“梯雲縱”本是輕功絕學,靠的是真氣騰躍、踏空而行。可此刻他不運內力,反將蓬萊石殿中悟到的“木劍篇”之意緩緩滲入步伐。草木皆兵,不在力,而在勢。他借著海浪起伏的節奏,踩著風向流轉的間隙,整個人仿佛成了一片隨風而起的枯葉。
上官燕劍尖輕點空氣,一道赤紅劍氣劃出弧線,直刺天際。司馬長風低吼一聲,龍魂刀猛然劈下,刀氣如柱,砸入海麵,激起百丈水牆。兩股力量交錯,在空中形成短暫的氣機牽引。
林風借勢一躍。
身形離地刹那,已化作一道青灰流光,掠過波濤洶湧的海麵。每一步落下,腳下浪頭炸裂,水花衝天,如同有人在海底不斷引爆火藥。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連身影都開始模糊。
三人合力,竟硬生生把一門輕功,改成了跨越海域的千裡奔襲。
兩個時辰不到,衝繩島的輪廓出現在視野儘頭。黑煙滾滾,從島心一處高台升起,直衝雲霄。那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混著血色的霧氣,在空中凝成一根粗大的光柱,頂端隱沒於陰雲之中。
林風落地時,整條右腿一軟,單膝跪進了沙裡。
他沒立刻起身,隻是低頭看了眼顫抖的指尖。剛才那一趟疾馳,幾乎抽空了他殘存的力氣。可他知道,現在不是調息的時候。
抬頭望去,三百名忍者圍成三圈,盤坐於高台四周,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他們的頭頂浮現出淡紅色的符文,彼此連接,織成一張巨大的陣網。陣眼中央,俞蓮舟被懸在半空,身上纏滿黑色鎖鏈,符咒貼滿四肢百骸。他雙目緊閉,胸口那枚太極印記正一點點被黑氣侵蝕,像是墨汁滴入清水,緩慢卻不可逆地擴散開來。
林風認得那種陣法——三彩血印陣。以活人精氣為引,抽取武學本源,最終獻祭給某種邪門功法。而俞蓮舟這樣的太極大家,正是最好的祭品。
“再晚半步,他就沒了。”上官燕低聲說。
“所以彆再說了。”林風撐地站起,拍掉膝蓋上的沙礫,一步步朝高台走去。
沒人阻攔他。那些忍者依舊閉目結印,仿佛根本沒察覺外來者靠近。但這恰恰最危險——他們不是無視,而是自信到了極點,篤定這陣法無人能破。
林風走到陣邊緣,停下腳步。左手五指張開,掌心朝天。係統提示悄然浮現:【檢測到萬劍歸宗雛形激活條件——以無鋒之誌,破有形之執。】
他沒笑,也沒怒吼,隻是輕輕吐出一口氣。
然後,拔劍。
紫薇軟劍出鞘不過三寸,天地間的鋒銳之意卻仿佛被喚醒。遠處斷崖上的枯枝、沙灘裡的碎石、甚至空氣中浮動的塵埃,全都微微震顫起來。這不是某一種劍法,而是所有“劍”的概念在共鳴。
他不再追求速度,也不講究招式。這一劍,隻為“破”。
劍意自劍尖迸發,化作萬千虛影,如暴雨傾盆,直落陣中。每一道劍影都不帶殺氣,卻偏偏穿透了忍者的身體——不是傷人,而是打斷他們手印的連接節點。就像有人拿著剪刀,一寸寸剪斷蛛網上的絲線。
第一圈忍者猛地睜眼,手印崩解,口吐鮮血。第二圈緊隨其後,符文熄滅,陣網出現裂痕。第三圈試圖補缺,可還沒來得及換位,整張血印陣已如沙塔般轟然瓦解。
黑霧翻滾,光柱驟然黯淡。
就在陣法崩潰的瞬間,司馬長風暴起突進。龍魂刀橫掃而出,兩名負責看守的忍者統領連反應都來不及,脖頸已被刀氣割斷。他縱身一躍,雙臂穩穩接住自高空墜落的俞蓮舟。
老人渾身冰冷,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但胸口仍有起伏。
“還活著。”司馬長風低聲道,將人輕輕放在地上,刀橫胸前,警惕環視四周。
林風沒回頭,目光死死盯著祭壇深處。那裡黑氣未散,反而越聚越濃,地麵開始龜裂,一道道漆黑的鎖鏈從縫隙中鑽出,蛇一般扭動著,再次朝俞蓮舟的方向爬去。
他一步跨出,擋在鎖鏈前方。
紫薇軟劍斜插入地,寒玉劍意瞬間蔓延。霜氣自劍身擴散,沿著地麵迅速凍結黑氣。鎖鏈僵住片刻,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像是不甘心地掙紮。
林風站著不動,像一根釘入大地的樁。
“人,我帶走了。”他說。
話音未落,腰間黑魚皮鞘劇烈震動,幾乎要自行出鞘。係統提示閃現:【斬道劍陣核心已被摧毀,俞蓮舟脫離生命危險。】
可就在這時,祭壇最深處傳來一聲冷笑。
那聲音不響,卻像冰錐紮進耳膜,冷得讓人牙根發酸。
“遊戲才剛剛開始……”
林風瞳孔一縮,手中劍握得更緊。
上官燕悄然移步至他左後方,鳳血劍雖未出鞘,但劍柄已微微發燙。司馬長風抱起俞蓮舟,退到高台邊緣,目光如鐵,盯著那團仍未散儘的黑霧。
林風緩緩抬起劍,指向黑暗。
劍尖輕微震顫,映出一點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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