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要錢我給,彆傷著人。”師父的聲音很穩。
“給?哈哈,那就好!”那漢子上下打量著老道士,笑叫一聲,“老東西,識相點就把家底交出來,咱為求財!不過,要是不識相,就彆怪老子不客氣了!”
“貧道自守清貧,隻有這點香火錢,你們拿了就走吧,彆再傷人。”老道士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了過去。布包很癟,隔著布料都能猜到裡麵沒幾枚銅錢。
漢子一把搶過布包,掂量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就這?你打發叫花子呢!”他猛地一腳踹在觀主胸口,“老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
“道長!”劉伯驚叫出聲。
老道士被踹得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立柱上,咳出一口血來。他掙紮著想站起來,那漢子卻已經抽出了腰間的短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冷冽的光。劉伯靠攏老道士,把他扶起來靠著立柱坐好。
“看來不動點真格的,你是不知道厲害!”漢子說著,舉刀就朝劉伯砍來。
“啊!”劉伯眼睜睜看著那把刀落下,伸手用木棍一擋,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這時老道士卻猛地撲過身,把橫眼毛賊撞倒在地,那毛賊右手一劃,短刀劃過老道士胸前。
“噗嗤——”
刀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
漢子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這老道士會突然撲過來。老道士緩緩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滲出的鮮血,染紅了灰色的道袍,像開了一朵詭異的花。他張了張嘴,然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晦氣!”漢子罵了一句,用布擦了擦刀上的血,“搜!把能帶走的都帶走!”
其他幾個山賊也湧了進來,翻箱倒櫃,把櫃子裡幾件破舊的道袍、牆角的乾柴,甚至連灶台上的一口陶鍋都拎了起來拿走。
黑暗中,他能清晰地聽到山賊們的叫罵聲,翻東西的碰撞聲。
陳小九蜷縮在狹小的小洞裡,身體因恐懼而劇烈顫抖,心臟跳得像要炸開。他想起了現代的父母,想起了沒刷完的真題,想起了那杯涼透了的咖啡。
原來穿越,從來都不是什麼奇遇。
世道的殘酷,根本不給人適應的時間,一上來就是血與火,生與死。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疼痛讓他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活下去。
必須活下去!
外麵響起劈啪的聲音,山賊放火了!火光越來越亮,透過牆壁的縫隙照進來。山賊們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隻留下火焰燃燒的“劈啪”聲,還有木材被燒裂的“哢嚓”聲。
陳小九在洞中,睜著眼睛,看著那片跳動的紅光,直到濃煙幾乎讓他窒息,直到意識漸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聲音沒有了。陳小九掙紮著推開擋在外麵的石板,爬了出來。
眼前的一切,已經麵目全非。
偏房的屋頂已經被燒塌了一半,焦黑的木梁橫七豎八地搭著,冒著青煙。主殿更是一片廢墟,三清像被燒得隻看得到白色的眼睛,盯眼前的慘狀。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焦糊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陳小九踉蹌著走出偏房,腳下踩著的是滾燙的灰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看到了師父倒下去的地方,地上有一灘已經發黑的血跡,被燒得焦黑的布料和木屑混在一起。
他沒有找到劉伯。或許是被燒得麵目全非,或許是被山賊拖走了,又或許……
陳小九不敢再想下去。
他走到那灘血跡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砸在滾燙的地上,傳來一陣灼痛。他磕了三個頭,額頭撞在焦黑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師父,……”
“劉伯,……”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隻能一遍遍地重複著這兩個名字。眼淚早就流乾了,喉嚨裡隻有乾澀的疼痛。
夕陽的餘暉透過殘破的屋頂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陳小九跪在廢墟裡,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災難麵前,顯得那麼渺小,又那麼倔強。
他抬起頭,看著被燒得隻剩下門洞的道觀大門,外麵是連綿起伏的九天山,暮色正一點點籠罩下來。
從今天起,他就是陳小九了。
一個在亂世中失去了所有,卻必須掙紮著活下去的,九天觀最後的小道童。
他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嘴唇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卻讓他無比清醒。
“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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