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笑著給他們夾菜:“慢點吃,沒人跟你們搶。明天學算術學得好,我讓惠嬸給你們做糖醋排骨。”
“真的?”程處默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我肯定學得好!”
傍晚,宿國公府的管家程福來接人。
他剛進院,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程處默正趴在石桌上,跟著劉磊學寫數字,嘴裡還念叨著“1像小棍,2像小鴨”;程處亮則和劉淼湊在一起,研究華容道,時不時發出一聲歡呼。這要是在府裡,這倆小祖宗早就上房揭瓦了。
“小公子,該回家了。”程福小心翼翼地說。
程處默頭也不抬:“再等會兒,我這道題還沒算完呢。”
程處亮也噘著嘴:“我還差一步就能讓曹操走出去了。”
直到陳睿答應明天教他們玩“九宮格”,說那裡麵藏著更厲害的兵法,兩人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一步三回頭地跟著程福離開了。
走到巷口時,程處默還大聲喊:“陳郎君,明天我肯定比劉磊先算完算術!”
劉磊在院裡聽見了,立刻回喊:“不可能!我肯定比你快!”
送走他們,院裡約顯安靜。
劉磊和劉淼則在燈下擺弄華容道,嘴裡還念叨著“曹操該往哪走”。
“小郎君,該歇息了。”惠嬸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知道了。”陳睿應著,起身往屋裡走,在手稿清單上曲轅犁後打了個?。
又是安穩的一夜。
清晨案上攤著曲轅犁的最終定稿圖紙,他正用朱砂筆細細標注犁梢的承重節點。
“陳宣德郎何在?陛下有旨,即刻入宮!”內侍尖細的嗓音穿透院門,驚得簷下燕子撲棱棱飛了起來。
他匆匆用布巾擦了擦手,將圖紙仔細折好塞進袖中——這是他熬夜改了七遍的版本,想著今日送將作監定稿,卻沒想先等來宮裡的傳召。
“小郎君,這是……”惠嬸端著剛蒸好的米糕出來,手一抖,米糕差點掉在地上。
“無妨。”陳睿安撫了惠嬸,轉身對那內侍拱手,“有勞中官稍等,容我換件官服。”他平日裡總穿件半舊的青布襴衫,今日入宮,好歹得換上個乾淨正式點的。
換衣時,陳睿指尖都有些發緊。宣德郎是將作監裡最末等的官,彆說朝會,連太極殿的門檻都沒踏過幾次。今日突然被傳召,難不成是曲轅犁的圖紙出了紕漏?他摸了摸袖中圖紙,邊角已被手心的汗濡得有些發潮。
太極殿內早已肅立著文武百官。陳睿找了個角落,縮在廊柱後,猜測不知是何時讓自己來。
他認得幾個熟麵孔:長孫無忌、杜如晦、房玄齡、秦叔寶、虞世南、閻立德......張正鶴,好像就認識這幾個了。
現在現在最前麵的正是須發斑白的裴寂——那位輔佐兩朝的開國元勳,此刻正捧著一卷奏折,脊背挺得筆直。
“陳郎君怎麼躲在這?”身後忽然有人輕拍他的肩,原來是閻立德不知啥時候過來了。
陳睿剛要回話,殿外忽然傳來內侍高唱:“陛下駕到——”
李世民步履沉穩地走上禦座。
他目光掃過殿內,最後落在裴寂身上,溫聲道:“裴公,你昨日遞的辭呈,朕看過了。”
裴寂上前一步,深深躬身,紫袍下擺掃過金磚地麵,發出細碎的聲響:“啟奏陛下,老臣年近七旬,精力衰頹,恐難再擔司空之職。近日精鹽一案,族中子弟又涉足私鹽,老臣管教不力,實難再居高位。”
他聲音雖啞,卻字字清晰,“懇請陛下允老臣致仕歸鄉,頤養天年。”
殿內瞬間落針可聞。
陳睿縮在柱後,平靜得很。
他倒是聽說了精鹽案——前幾日京兆尹查抄私鹽窩點,竟牽扯出裴氏子弟。
隻是沒想到,裴寂竟會因此請辭。
李世民指尖輕叩禦案,沉默片刻才道:“裴公追隨朕多年,晉陽起兵時,你傾儘家資以助軍需,這份情分,朕沒忘。”
他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悵然,“既然你意已決,朕便不挽留了。傳旨:賜裴寂食邑三百戶,黃金百兩,允歸蒲州養老,四時供奉如常。”
“老臣謝陛下隆恩!”裴寂叩首時,陳睿見他花白的鬢角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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