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信摸了摸下巴:“那莫非讓尺子自己‘說話’?”
“差不多這個意思。”陳睿撿起一根細碳條,畫了個簡圖,“做一個主尺,就是咱這標準鋼尺;再做一個能滑動的副尺,副尺上的刻度比主尺稍短一點——比如主尺一分是十厘,副尺就刻成十一格,每格比主尺的厘短一毫。”
他邊畫邊解釋:“量東西時,把主尺和副尺對齊,看副尺哪條刻度線跟主尺的對上了,一算就能準到毫厘。比如量弩機的卡槽深度,主尺讀三分二厘,副尺第三格對齊,就能算出是三分二厘三毫,比單靠眼睛看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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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鐵信盯著圖紙,眼睛越睜越大:“這法子妙啊!再小的尺寸都藏不住。”
“這叫‘遊標卡尺’。”陳睿道,“主尺用精鋼鍛造,刻到毫米;副尺要更薄些,滑動時得順滑不晃。最要緊的是刻度,主尺每毫米刻一線,副尺二十格對應主尺十九毫米,這樣每格差五絲,量起來才能精準。”
他拿起那把標準鋼尺:“就按這尺寸做,主尺長一尺三分),副尺長半尺,卡口要磨得平整,能卡住圓的軸、方的塊,不管是量直徑還是厚度,都能用。”
楊鐵信立刻招呼徒弟:“把那批最勻的精鋼取來!先鍛主尺,火候要拿捏好,不能有半點變形;副尺得用鋼銼細細磨,保證滑動時不鬆不緊。”
陳睿又補充:“卡口的兩端要淬火,硬些才耐磨;副尺上安個小螺絲,量好後能固定住,免得滑動出錯。”
楊鐵信一看,其他的都沒問題,就是那個小螺絲搞不出來。
陳睿一拍腦袋,自己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上次那個大螺栓螺母可以用手刻,這個就不行了。
高精度螺絲螺母這麼有技術難度的事情,自己還得想想。
先要弄一根絲錐加工螺母,再弄板牙和扳手製造螺栓。
本來想清閒點的,目前看來還是閒不下來。
於是也不回去了,就去閻立本的繪圖室畫了絲錐、板牙和板牙扳手的圖,再交給鍛造坊加工。
在將作監泡了三天,才車出了兩個規格的螺栓螺母。
沒有車床加工,真是太磨人了。一會兒缺這個,一會兒缺那個,很多事情隻能想臨時替代辦法。
等手上事情忙完了,首先就要解決車床的問題。
第一把遊標卡尺成了。
主尺光亮如鏡,毫米刻度清晰可辨;副尺嵌在主尺槽裡,推動時發出“沙沙”的輕響,順滑得像水流。
楊鐵信用它量了個齒輪的齒距,主尺讀二厘五毫,副尺第十四格對齊,一算竟是二厘五毫七絲,比用鋼尺量的準了不止一星半點。
楊鐵信嘖嘖稱奇,“這玩意兒往鐵環上一卡,是九厘八毫還是一分,一眼就看清,再不用爭了!”
陳睿拿著卡尺走到木作坊。
陳睿用卡尺一量,最寬的那把三分鑿,實際是三厘二毫,當即道:“磨掉二毫,正好合用。”
王木匠按著卡尺量的尺寸磨完,再鑿卯眼,嚴絲合縫得連木屑都插不進。“這寶貝比老眼準太多了!”
他摸著卡尺,眼裡滿是稀罕,“往後做活,再不怕尺寸差一絲一毫了。”
閻立本拿著卡尺量了弩機的扳機,感歎道:“有這東西,庫房裡的零件再不會‘看著差不多’卻用不了了。
讓楊鐵信又趕製了幾十把卡尺,分發給各坊。
陳睿舒了一口氣,這下既解決了尺寸不標準問題,又解決了精度問題。
還讓百工學校增添了實用的教具。
關鍵的關鍵,讓工匠們有了標準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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