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磊深吸了一口氣,那混雜著油煙和餿水的氣味嗆得他一陣惡心,但他毫不在意。他挺直了腰杆,像是即將奔赴刑場的囚犯,又像是準備刺殺君王的刺客,毅然決然地踏入了那條連接著兩個世界的、昏暗的員工通道。
通道裡光線很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哎!乾什麼的!”
他剛走了沒幾步,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耳朵上夾著煙的男人就從旁邊的雜物間裡閃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男人身材魁梧,一臉橫肉,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著他。
“我找人。”張磊的腳步沒有停,聲音沉穩。
“找人?這裡是後廚重地,閒人免進!找人去前台!”男人伸出粗壯的胳膊,像一堵牆一樣擋在他麵前。
“我要找的人,不在前台。”張磊抬起頭,直視著男人的眼睛,“我找你們老板,李姐。”
“找我們老板?”男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就憑你?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李姐是什麼人?趕緊滾蛋!彆在這兒礙事,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說著,他就伸手來推張磊的肩膀。
張磊沒有躲,任由他推了一把,身體晃了晃,但雙腳像是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我再說一遍,我找李姐,有急事。”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嘿,你小子還來勁了是吧?”男人被他的態度激怒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我看你他媽是來找茬的!信不信我把你從這兒扔出去!”
“你可以試試。”張磊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像一把出鞘的刀。
他今天來,就是把自己的命押在了這裡。如果連這個門都進不去,那他寧可死在這裡!
“好小子,有種!”男人徹底被激怒了,揚起拳頭就要砸下來。
“住手!”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而威嚴的女聲從通道的另一頭傳來。
那個揪著張磊衣領的男人動作一滯,臉上的凶狠瞬間變成了恭敬,他連忙鬆開手,轉過身,對著來人點頭哈腰:“陳經理。”
張磊也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穿著職業套裙、身材高挑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正快步走來。女人約莫二十七八歲,妝容精致,麵若冰霜,眼神裡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審視意味。
“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驚動了客人怎麼辦?”陳經理的語氣充滿了責備。
“陳經理,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兒鑽進來的,非要闖進去,說要找……找李姐。”男人連忙解釋。
“找李姐?”陳經理這才將目光投向張磊,眉頭微蹙。當她看到張磊那一身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沾滿塵土的打扮時,眼神裡的審視立刻變成了毫不掩飾的鄙夷。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叫張磊,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見到李姐。”張磊不卑不亢地回答。
“重要的事情?”陳經理冷笑一聲,“每天想找我們李姐談‘重要事情’的人,能從這裡排到縣政府門口。你算老幾?有預約嗎?”
“沒有。”
“沒有預約,沒有引薦,就憑你這身打扮,也想見我們李姐?”陳經理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保安!把他給我轟出去!”
“誰敢!”張磊猛地提高聲音,這一聲怒吼,竟帶著一股莫名的氣勢,讓準備上前的保安都愣了一下。
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被轟出去,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他死死地盯著陳經理,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今天來,不是來求人的,是來給李姐送生意的!一筆能讓‘食為天’的利潤,再往上漲三成的大生意!你如果現在把我轟出去,耽誤了李姐發財,這個責任,你擔得起嗎?!”
他的話,擲地有聲。
陳經理被他這番話鎮住了。她見過形形色色想見李姐的人,有哭著下跪求情的,有提著重金送禮的,但還從沒見過像眼前這個窮小子一樣,明明一無所有,卻敢如此口出狂言,甚至反過來威脅她的!
“大言不慚!”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她跟在李姐身邊多年,深知李姐的脾氣,不怕你窮,不怕你橫,就怕你沒本事。萬一這小子真有什麼門道,自己把他趕走了,那後果……
她猶豫了。
“讓他進來吧。”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慵懶的、帶著一絲磁性的女聲,毫無征兆地從通道儘頭的一間辦公室裡傳了出來。
這個聲音不大,卻像帶著一股無形的魔力,讓在場所有人都渾身一震。
陳經理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恭敬,她連忙躬身對著那間辦公室的方向應道:“是,李姐。”
說完,她狠狠地瞪了張磊一眼,側過身,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進去。”
張磊整理了一下被抓皺的衣領,深吸一口氣,邁開腳步,朝著那個聲音的源頭走去。
辦公室的門是虛掩著的。
他推開門,一股濃鬱的香水味和煙草味混合的氣息,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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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很大,裝修得異常奢華。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牆邊是紅木的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看不懂的精裝書籍和古董。一張寬大的老板桌後麵,坐著一個女人。
那就是李姐。
她看起來三十出頭,一頭大波浪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身上穿著一件裁剪得體的絲綢襯衫,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