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一頓。
“彆看。”他對自己說,也對楚璃說。
可那畫麵竟隨他移動而移動,始終擋在前方。接著,屋內傳出聲音——
“墨兒……回來吃飯了。”
是母親的聲音,清晰得如同昨日。
陳墨牙關緊咬,胎記滾燙如烙鐵。他知道這是幻象,是霧沼借人心最軟之處設下的陷阱。他猛地低頭,用斷劍刃麵劃過左手虎口,劇痛讓他瞬間清醒。
血珠順著手腕滑落,在接觸到胎記的瞬間,金光一閃。
心音再響:
“前九步,貼崖行。”
他不再遲疑,拉著楚璃強行繞開幻影,沿著岩壁疾行九步。每一步落下,胎記熱度便穩定一分。待第九步踩實,身後茅屋轟然崩解,化作灰霧消散。
霧勢漸弱,前方視野稍開。一片開闊地顯露出來,滿地黑色碎石鋪展如幕,中央一座殘破石台靜靜矗立,輪廓模糊。
希望剛起,危機又至。
身後百丈之內,腳步聲驟然逼近,整齊劃一,帶著金屬靴底敲擊岩石的脆響。不止一人,至少八名追兵已穿入霧區,正快速合圍。
楚璃腳步一滑,右腿陷入淺坑,傷口撕裂,鮮血順著布條滴落。她悶哼一聲,單膝跪地,臉色發白。
陳墨立即俯身,一手穿過她腋下將人扶起,另一手握緊斷劍護在身側。他能感覺到楚璃全身繃緊,強忍疼痛不願拖累。
“再撐一下。”他說。
左臂胎記此刻熾熱如燃,幾乎要灼穿皮肉。識海轟然炸響最後一句心音——
“直行,勿回頭。”
沒有提示距離,沒有規避路線,隻有四個字。
他不再猶豫,將楚璃半攬入懷,右臂用力托住她身體,猛然向前衝出。
白霧如牆,在他們麵前層層撕裂。腳下碎石密集作響,空氣驟然清冽。身後霧牆緩緩合攏,追兵的喊殺聲戛然而止,仿佛從未存在。
兩人終於踏出霧區,置身於一片荒原之上。黑色碎石延展至遠方,儘頭隱約可見那座石台,表麵布滿斷裂刻痕,風吹過時發出細微嗚咽。
陳墨放下楚璃,讓她靠坐在一塊斜傾的岩體上。她右臂傷口已完全崩裂,血浸透布條,滴滴落在碎石之間。
他蹲下查看傷勢,從懷中取出僅剩的止血藥粉。手指剛觸到布條邊緣,左臂胎記忽又一燙。
他猛地抬頭。
前方石台方向,一道極淡的金色紋路自地麵裂隙中浮現,蜿蜒而至,停在他們麵前三尺處,形如半個古字。
胎記餘溫未散,似仍有未儘之聲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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