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臨淄禁軍北營的操練場比往日更熱鬨。天還沒亮透，新兵們就自發地圍在場邊，竊竊私語——昨日衛和齊玥的切磋傳遍了整個營地，所有人都想再看看，這位能擋下公主全力一擊的防禦高手，到底有多厲害。
衛還是像往常一樣，早早地站在槐樹下。他手裡的玄鐵盾靠在樹乾上，盾麵沾了些晨露，泛著濕潤的冷光。他沒跟周圍的兵卒搭話，隻是閉著眼，調整著呼吸——炮級修為的防禦，不僅靠盾，更靠體內的“氣”，需得讓氣布滿盾麵，才能形成真正的“鐵壁”。
“衛！”
赤紅色的身影從營門外奔來，齊玥手裡提著的油紙傘，今日換了個模樣——傘麵被拆了下來，露出裡麵十二根精鋼傘骨，每根傘骨的末端都磨得尖尖的，像十二支短槍；傘柄也能拆開，變成一根三尺長的鐵杖，杖身上刻著螺旋狀的紋路，看著就暗藏玄機。
“今日我換了兵器，”齊玥走到衛麵前，晃了晃手裡的傘骨，“這十二根傘骨，每根都能當短刃用，傘柄能當杖打。我就不信，還破不了你的盾。”
衛睜開眼，目光落在齊玥的兵器上，點了點頭：“可以。”
葉雲也跟著來了，手裡拿著個布包，裡麵裝著傷藥：“你們倆下手輕點，彆真傷著了。衛，要是公主攻得太急，你就退一步，彆硬抗。”
衛沒說話，隻是提起玄鐵盾，走到操練場中央。齊玥也跟著走過去，十二根傘骨在她手裡轉了個圈，發出“嘩啦啦”的輕響：“這次我不會再跟你繞圈子了，我要正麵攻你，你最好做好準備。”
周圍的新兵們早就圍了過來，裡三層外三層，連趙烈都來了，站在葉雲身邊，笑著說：“葉教頭，你這護衛可是個寶貝啊，能讓公主這麼上心，在齊國還是頭一遭。”
葉雲笑著點頭：“衛的本事，不止防禦厲害，要是他主動進攻，公主更不是對手。”
趙烈挑了挑眉，顯然有些不信——在他看來，炮級強者雖強，但往往弱點明顯，衛看著又這麼內斂，怎麼看都不像主動進攻厲害的樣子。
就在這時，齊玥動了。
她沒有像昨日那樣快速衝刺，而是雙腳分開，與肩同寬，手裡的十二根傘骨分成兩組，一組握在左手，一組握在右手。她深吸一口氣，體內的罡氣瞬間爆發出來，赤紅色的罡氣裹著傘骨，讓原本銀亮的精鋼傘骨，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接招！”
齊玥猛地往前踏一步，左手的六根傘骨同時刺向衛的盾麵，每根傘骨都對準盾麵上的不同位置——有的對著“衛”字紋的筆畫間隙，有的對著盾的邊緣，有的對著盾的中心點，顯然是研究過盾的結構，想找縫隙突破。
衛的反應極快。他將玄鐵盾豎起來，盾麵微微傾斜，同時體內的罡氣也布滿盾麵——淡灰色的罡氣裹著盾麵，與齊玥的赤紅色罡氣撞在一起，發出“嗡”的一聲悶響。
“鐺鐺鐺！”
六根傘骨同時撞在盾麵上，每一次碰撞都比昨日更用力，火星濺得更高，落在地上燙出一個個小坑。齊玥咬著牙，手腕用力，想把傘骨往盾縫裡塞，可無論她怎麼用力，傘尖都像是撞在鐵板上，根本插不進去——衛的罡氣像一層無形的膜，把盾麵護得嚴嚴實實，連一絲縫隙都沒留。
“喝！”
齊玥低吼一聲，右手的六根傘骨也跟著攻上，同時左手的傘骨往回抽，想借著反作用力，把盾往旁邊推。十二根傘骨在她手裡，像十二隻靈活的手，時而刺，時而劃，時而砸，每一招都對著盾的薄弱點，看得周圍的新兵們眼花繚亂。
衛依舊站得穩如泰山。他的左手握著盾柄，右手扶著盾麵，根據傘骨的攻擊方向，輕輕調整盾的角度——傘骨刺向左邊，他就把盾往左移一點；傘骨砸向右邊，他就把盾往右傾一點；傘骨想劃盾縫，他就用盾麵的氣，把傘骨彈開。
淡灰色的罡氣和赤紅色的罡氣，在盾麵上方撞出一圈圈氣浪，吹得周圍的槐樹葉簌簌落。齊玥的額頭上滲出了汗珠，呼吸也變得急促——她已經用了九成力，體內的氣消耗得很快，可衛的防禦依舊沒露出任何破綻，甚至連腳步都沒挪過一步。
“你就不會主動進攻嗎？”齊玥攻得有些急躁，手裡的傘柄突然對著盾麵砸了下去，“隻會防禦，算什麼本事！”
“我的職責是防禦。”衛的聲音依舊平靜，他將盾微微抬起，盾麵擋住傘柄的攻擊，同時右手鬆開盾麵，對著傘柄的側麵輕輕一推——這一推看似沒用力，卻正好推在傘柄的受力點上，齊玥隻覺得手裡的傘柄一麻，差點脫手。
“你！”齊玥又氣又急，她沒想到，衛不僅防禦厲害，連反擊都這麼精準。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改變戰術。手裡的十二根傘骨突然合在一起，變成一根長長的“骨鞭”，對著衛的小腿纏去——她想先纏住衛的腿，讓他無法移動，再趁機攻他上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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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的反應依舊很快。他左腳輕輕往後退了半步，同時將盾的下半部分往下壓，盾麵擋住骨鞭的纏繞。骨鞭纏在盾麵上，齊玥用力往回拉，想把盾拉倒，可衛的腳像釘在地上一樣，盾依舊紋絲不動。
“再來！”
齊玥徹底豁出去了。她體內的罡氣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赤紅色的罡氣裹著全身，連頭發都飄了起來。手裡的骨鞭突然拆開，變成十二根短刃，對著衛的盾麵發起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短刃刺、砍、砸、劃，每一招都用儘了全力，碰撞聲密集得像下雨一樣，“鐺鐺鐺”的聲音在操練場裡回蕩。
周圍的新兵們都看呆了，連趙烈都收起了笑容，眼神裡滿是驚訝——齊玥的這波攻擊，就算是他這個禁軍統領，也得費些力氣才能擋住，可衛竟然隻用一麵盾，就接了下來，而且看起來還很輕鬆。
衛的額頭上，終於滲出了一絲汗珠。他體內的罡氣也在快速消耗，但他的防禦依舊沒亂——盾麵始終對著攻擊方向，罡氣始終布滿盾麵，無論齊玥的攻擊多快多狠，都無法突破他的防禦。
“停！”
葉雲突然開口，他看出齊玥的氣快要耗儘了，再打下去，很可能會受傷。
齊玥聽到葉雲的聲音，動作猛地停了下來。她喘著粗氣，手裡的十二根短刃“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身體晃了晃，差點摔倒。葉雲連忙跑過去，扶住她，遞過一瓶水：“彆硬撐了，你不是衛的對手。”
齊玥接過水，喝了一口，看著衛手裡的盾，心裡滿是不甘，卻又不得不承認差距：“我輸了。你的防禦，確實破不了。”
衛收起盾，走到齊玥麵前，遞過一包傷藥——是葉雲剛才給的：“公主的手，擦破了。”
齊玥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掌因為握傘骨太用力，已經磨破了皮，滲出了血絲。她接過傷藥，臉頰微微泛紅：“謝謝。”
周圍的新兵們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喝彩聲，趙烈走到衛麵前，鄭重地拱了拱手：“衛兄弟，佩服！你的防禦，趙某自愧不如。”
衛微微點頭，沒說話，隻是撿起地上的短刃，遞給齊玥。
齊玥接過短刃，看著衛，忽然笑道：“衛，你要是願意留在齊國，我可以跟父王說，讓你當禁軍的防禦教頭，俸祿比你在葉楓那裡高十倍。”
衛搖了搖頭：“我是葉楓的人，也是葉雲的人，不會離開。”
齊玥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也不失望，隻是笑著說：“那好吧。以後我要是想切磋，你可不能拒絕。”
衛點了點頭：“可以。”
葉雲走過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好了，切磋也結束了，該訓練了。衛，你繼續看著新兵，我跟公主還有事要談。”
衛應了一聲，提著盾回到槐樹下，重新站定，目光落在新兵們的訓練上，仿佛剛才那場激烈的切磋，隻是一場普通的晨練。
齊玥看著衛的背影，對葉雲笑道：“你這護衛，還真是個怪人。不過，挺厲害的。”
葉雲哈哈大笑：“那是自然。以後有衛在，咱們合作，也多了個保障。”
秋陽漸漸升高，灑在操練場上，映得衛手裡的玄鐵盾泛著冷光。他知道，隻要葉雲和葉楓需要，他就會一直站在這裡，用自己的盾，守護他們想要的一切——無論是現在的切磋，還是未來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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