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禁軍北營的清晨，總帶著一股凜冽的寒氣。衛每天天不亮就起來，比士兵們早半個時辰站在演武場的角落裡，看著天邊的魚肚白一點點亮起來。他穿著一身深灰色的勁裝，手裡握著那麵玄鐵盾——這是葉雲特意讓人給他打造的，盾麵依舊刻著“衛”字，邊緣泛著冷硬的暗光，卻比他之前的那麵盾牌更沉、更堅固。
“衛大哥，你又來這麼早啊！”小石頭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手裡拿著兩個剛出鍋的饅頭，遞給衛一個，“葉教頭說，今天要練‘盾刀合擊’，讓你給我們當示範呢！”
衛接過饅頭，點了點頭，聲音依舊低沉：“知道了。”
他看著小石頭跑向演武場中央，看著士兵們一個個從營房裡出來，臉上帶著朝氣。他想起了自己在餘國皇宮暗衛營的日子——那時候，他們每天訓練，卻不知道為了什麼，隻是機械地執行命令，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可在這裡，士兵們訓練，是為了保護齊國的百姓，是為了對抗李輔國的暴政，是為了自己的家人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葉雲很快就來了。他穿著一身墨色勁裝，手裡握著那柄門板似的大刀，走到演武場中央，聲音洪亮：“兄弟們，今天我們練‘盾刀合擊’！這招對付騎兵最管用，盾要擋得穩，刀要劈得狠，隻有你們配合好了，才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才能保護我們想保護的人！”
士兵們齊聲喊“是”，聲音震得演武場的積雪都簌簌往下掉。衛走到葉雲身邊，手裡握著玄鐵盾，做好了示範的準備。
葉雲舉起大刀，示範著如何用刀背格擋，如何借勢劈砍：“衛，你用盾擋我的刀，讓兄弟們看看，盾要怎麼擋才能穩！”
衛點點頭，舉起玄鐵盾，對準葉雲的刀。“鐺”的一聲脆響，大刀砍在盾麵上，衛的手臂穩得像鐵鑄的，連腳步都沒挪一下。士兵們發出一陣喝彩聲，葉雲也笑著點頭：“好！就是這樣！盾要貼緊身體，重心往下沉，不管對方的力氣多大，都不能慌！”
接下來，士兵們分成兩隊，一隊用盾，一隊用刀，開始練習“盾刀合擊”。衛在演武場裡來回走動，糾正士兵們的動作——看到有士兵的盾舉得太高，他會輕輕把盾往下壓；看到有士兵的腳步不穩，他會示範如何紮馬步；看到有士兵因為力氣小擋不住刀，他會教他們如何用巧勁卸力。
他教得很認真，比教自己還要認真。他知道，這些士兵，將來都會跟著葉雲和葉楓去對抗李輔國，齊國會支持的。他們每多練會一招，在戰場上就多一分活下來的機會，就多一分打敗李輔國的可能。
中午休息的時候，葉雲把衛叫到自己的營房裡，遞給她一碗熱湯：“衛，你教得很好。兄弟們都說，跟著你學，比跟著我學還管用。”
衛接過熱湯，喝了一口，暖得人心頭發熱。“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葉雲笑了笑，坐在他對麵，認真地說：“衛，我知道你心裡還想著報仇。但你要知道，我們對抗李輔國，不隻是為了報仇，更是為了天下的百姓。等我們殺了李輔國，推翻了他的統治，天下的百姓就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人像你的家人那樣，被無辜殺害。”
衛看著葉雲堅定的眼睛，點了點頭。他想起了在北疆黑風關的日子，想起了那些被李輔國發配到那裡的犯人，想起了那些在餘國境內受苦的百姓。他知道，葉雲說得對，他的仇，不隻是他一個人的仇，更是天下百姓的仇。他要報仇，更要讓天下的百姓不再受苦。
從那天起，衛更加用心地訓練士兵。他把自己在暗衛營學到的技巧，都毫無保留地教給士兵們——如何在黑暗中視物，如何聽聲辨位，如何用最小的力氣擋住最強的攻擊。他還跟著葉雲一起，研究對抗李輔國的戰術，一起規劃如何營救葉楓的父親葉宏。
有一次，蠻夷又來邊境騷擾，葉雲帶著衛和一隊士兵去對抗。蠻夷的騎兵很厲害，衝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士級初期的將領，手裡拿著一把狼牙棒，一棒就打死了一個齊國士兵。
“我來對付他！”衛舉起玄鐵盾，朝著那個將領衝過去。將領的狼牙棒帶著勁風砸向衛的盾牌，“鐺”的一聲脆響，衛沒後退一步。他趁著將領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的間隙，一把抓住狼牙棒的杆，同時一腳踹向將領的胸口。將領踉蹌著後退，葉雲趁機衝上去，一刀砍在將領的肩膀上，將領慘叫一聲，摔下馬背。
士兵們看到將領被打敗，士氣大振，紛紛衝上去，很快就把蠻夷的騎兵打退了。打掃戰場的時候，葉雲拍著衛的肩膀，笑著說：“衛，多虧了你。要是沒有你擋住那個將領，我們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兄弟。”
衛看著葉雲真誠的笑容，看著士兵們開心的樣子，心裡忽然覺得很踏實。他想起了母親的桂花糕，想起了老皇帝的披風，想起了自己曾經的承諾。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真正的“歸宿”——不是南境小鎮的稻花香，不是餘國皇宮的明黃色，而是和葉雲、葉楓一起，為了正義，為了百姓，為了天下太平，並肩作戰的日子。
那天晚上，衛在自己的房間裡，摸出懷裡的布囊，把它放在桌上。月光灑在布囊上，他好像看到母親笑著對他說：“阿衛，你做得很好，娘為你驕傲。”他還好像看到老皇帝笑著對他說：“阿衛，你守住了朕的囑托，守住了餘國的百姓。”
他拿起布囊，貼在胸口，閉上眼睛。他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有新的訓練，又有新的挑戰。可他不再害怕，不再迷茫，不再孤單——他有了可以信任的兄弟，有了可以為之奮鬥的信念，有了重新活下去的意義。
窗外的風還在刮著，可衛的心裡，卻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他知道，隻要他和葉雲、葉楓一起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他們會殺了李輔國，會推翻他的統治，會讓天下的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會讓母親和老皇帝在天上安心地看著這一切。
而他懷裡的布囊，會一直陪著他，見證這一切的到來。他想著，等天下太平，一定要去天下最美好的地方——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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