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剛剛灑在金融街上,證券交易所大屏幕已被密密麻麻的紅色占據。
張氏集團股票跌停板,像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觸目驚心。
當股價跌成一條平直的紅線,張氏帝國的生命線也隨之斷絕。
交易大廳內,一片寂靜。
交易員們身著紅馬甲,動作機械地執行賣單,像是在為一個王朝執行最後的葬禮。
大屏幕上的數字不斷閃爍,從10.28,到5.14,再到2.57,最終逼近1元關口,紅得刺眼。
張世豪站在私人交易室內,麵色蒼白如紙。
他緊握的手機屏幕顯示:「資產凍結進行中—89」。
「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拳頭砸在實木桌麵,「我的商業帝國...」
窗外,一陣陰風吹過,水晶吊燈輕微搖晃,投下的陰影恰好形成太極圖案的一半。
身著黑西裝的證券交易所工作人員麵無表情地貼出公告:《關於張氏集團正式退市的通知》。
「張氏集團因連續20個交易日收盤價低於1元,且公司淨資產為負,根據《證券法》相關規定,自即日起終止上市交易。」
消息如風暴般席卷全城。
不到半小時,張世豪的手機便收到十七個未接來電。
私人助理輕輕敲門:「董事長,外麵已經有記者在等了。」
張世豪鬆開領帶,喉結滾動:「告訴他們我不在。」
「可是...」助理欲言又止,「銀行代表已經在大廳等候,他們帶著催款函。」
張世豪緩緩抬起頭,目光如死水,聲音嘶啞:「讓虞老去應付。」
「虞老...今早沒來上班。」助理聲音越來越小。
張世豪愣住了。
虞老,這個跟隨他三十年的老管家,從未缺勤過一天。
這個細節比股價歸零更讓他感到不安。
樓下,證監局門前已聚集了數十名小股東代表。
他們麵色鐵青,手持投資憑證,眼神中是難以掩飾的絕望與憤怒。
「已聘請證券維權律師,要求張氏集團全麵賠償!」一位投資者代表高聲宣布。
雪球論壇上,張氏集團退市內幕的話題閱讀量已破千萬,各路大v紛紛發聲,指責張氏財務造假、信息披露違規。
張世豪通過監控屏幕看到門前的場景,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他扶著桌沿坐下,掏出隨身攜帶的青花瓷藥盒,取出一粒褐色藥丸吞下。
藥盒內側刻著一個小小的太極圖案,此刻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到了九點三十分,保安拉起警戒線,投資者代表隔著線高喊:「還我血汗錢!」「張世豪出來負責!」
人群中,穿著筆挺西裝的銀行代表站在最前排,手持催款函。
供應商代表舉著拖欠貨款的賬單,麵色陰沉。
最外圍是小股東們,眼神絕望如困獸。
證監會特派調查組已經低調入駐張氏大廈,封存了財務部所有文件和電腦。
總部內,張世豪六神無主地踱步,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
他扯開領帶,連摔三個電話。
「公關部在哪?危機公關團隊呢?讓他們想辦法平息這場風波!」
助理顫抖著回應:「公關團隊...昨天集體辭職了...」
「什麼?」張世豪一拳砸在實木桌上,「那法務團隊呢?」
「也...辭職了...隻剩下王律師一人...」
老狐狸終於嘗到被群起而攻之的滋味,沒有人願意陪葬。
窗外,媒體記者的長槍短炮已經對準了大樓。
財經頻道現場直播著張氏大廈門前的實況,股評人士正在分析這場金融災難的始末。
張世豪拉開窗簾一角,看到記者的長槍短炮已經對準了大樓。
一陣刺眼的閃光燈後,他迅速合上窗簾,卻發現指尖已經微微發抖。
他攤開右手掌心,那裡有一道細小的傷痕,是幼時從祖宅井邊跌落留下的。
此刻,這道疤痕泛起一絲詭異的青色。
「少爺,我們必須出麵說明...」虞老不知何時已站在身後。
張世豪猛地轉身,差點與老管家撞個滿懷:「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也逃了!」
老管家依然衣冠楚楚,仿佛這場風暴與他無關。
他的眼神裡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忠誠中夾雜著某種難以名狀的東西。
「我去拜訪了一位故人」虞老平靜地說,「為您尋找最後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