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偶爾還會有幾個晴天,到了十一月中下旬,霍格沃茨就徹底被冬意籠罩了。冷風呼嘯,天色陰沉得仿佛太陽根本沒升起,有時大風裡還夾帶著細密的凍雨。
學生們都換上了最暖和的衣物,厚重的披風、圍巾和手套成了必需品。整個城堡裡的壁爐也日夜不停地燃燒著。
瑞琪自己畫的避雨符已經可以使用了,但沈澄寄給她給的符紙有限,她也隻能仔細計算著,偶爾畫幾張符給瑪莎和秋用。
斯內普也收到過一個折疊成小三角的黃色避雨符。但他並沒有用,而是和瑞琪先前送的香囊一起,被靜靜收在臥室櫃子深處。
一個刮著大風的星期三上午,七年級的保護神奇動物課臨時改到禁林邊緣。
等去上課的同學們經過海格的小屋時,才發現,海格回來了。
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上去也比從前消瘦了一些。從這節課開始,換回海格給大家上課。
瑪莎高興得一蹦三尺高,自從天氣轉涼,格拉普蘭就不再讓大家到戶外上神奇動物課了。
黑魔法防禦術課不用魔杖、保護神奇動物課坐在教室裡上、男女學生單獨走在一起會被扣分……
不光瑞琪和瑪莎,大家都覺得這個學年真是糟透了。
下課後,瑞琪和瑪莎沒有立刻返回城堡,而是跟海格一起去了他的小屋。
巨大的銅壺咕嘟咕嘟地燒著熱水,空氣裡彌漫著木柴的氣息。海格挪出他那把巨大的椅子,又給兩人搬來兩張小木凳,讓她們在爐火邊坐下。
鄧布利多和海格雖然都沒跟瑞琪說過,但上個學期末在醫療翼那晚,她拚湊起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海格一定是替鄧布利多去執行了某項任務。
瑞琪和瑪莎用療傷咒試了試,淡淡的光芒在海格青紫的皮膚上閃爍,效果卻並不明顯。瑞琪說可以試試去淤藥劑,醫療翼如果沒有的話自己可以熬一鍋。
海格卻不以為意的擺了擺巨大的手,“不用,不用,沒事的,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他端起大銅壺,把熱水倒進粗陶杯裡,放在兩個女孩跟前。
瑞琪端起那杯茶,指尖立刻被暖意燙得一顫。她輕輕吹了吹,小口啜了一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去,直抵胃裡,一股熱意緩緩散開。她抬眼望向海格,心裡的擔憂卻並未消散。
海格已經聽說了烏姆裡奇的事,當他和瑞琪、瑪莎聊到“教育令”以及那套近乎荒謬的審查製度時,爽朗的神情一點點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憂心和凝重。
“那些教育令簡直是笑話!”瑪莎氣呼呼地嚷嚷,“她連麥格教授和斯內普教授的課都敢去旁聽,竟然還當場評頭論足!”
“保護神奇生物課你教得很好啊。”瑞琪急忙接話,安慰地望著海格,“審查什麼的……就先應付一下吧。”
然而這番安慰並未讓海格釋懷,他的眉頭緊緊擰著。火光映著他青紫的傷痕,顯得格外刺眼。他隻是點了點頭,卻沒再多說一句話。
屋裡一時沉默下來,隻剩下銅壺裡沸水翻滾的聲音。
……
海格複課沒多久,就被烏姆裡奇盯上了。那天,烏姆裡奇趾高氣昂地跑到海格的小屋,當麵通知他要旁聽、審查他的課。
海格臉上的傷勢眼看著漸漸好轉,可愁容卻越來越重,濃密的眉毛幾乎擰成了一團。
同樣愁眉苦臉的還有斯內普。12月的第一個星期五深夜,斯內普在校長辦公室連著抽了三支香煙。
鄧布利多的鳳凰福克斯躲進簾幕深處不肯再出來,連牆上畫框裡的前任校長們都不滿地皺著眉頭。
還有一位女校長,在斯內普點燃第二支香煙的時候就假裝咳嗽了幾聲。
斯內普絲毫沒受到前任校長們的影響,長長的吐出一口白色煙霧,“盧修斯這個星期去了兩次魔法部,這幾天一定會有新行動。黑魔王安排給他的,我猜測和預言球有關。”
“需不需要我提前準備一下?”斯內普又深深吸了一口煙。
鄧布利多揮了揮手,空氣瞬間通透了些,“最近幾天沒有食死徒的人接觸鳳凰社社員。就算你知道盧修斯想讓誰再闖神秘事務司,你也不能出麵。這太危險了。”
斯內普挑了挑眉,唇角似有若無地勾動:“看來鳳凰社人手稀少,也並非全然是壞事。至少,消息倒是格外靈通。
鄧布利多倒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這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小‘優勢’,可惜並不值得驕傲。”
一個星期後,魔法部裡忽然傳出:神秘事務司的職員布羅德裡克·博德,在夜間值班時獨自進入預言廳,企圖取下一隻塵封在書架上的預言球。
誰知他剛一觸碰,便被球體上布下的防護魔咒狠狠反噬,當場神智錯亂。
等同僚發現時,博德已經語無倫次,被緊急送往聖芒戈醫院救治。
消息傳出的那天夜裡,斯內普又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裡抽了好幾支煙。厚重的煙霧彌漫在書架與帷幔之間,他在壁爐前來回踱步,步伐急促。
“當初把這個消息交給黑魔王,是為了逼他現身魔法部。”斯內普的聲音低沉而急躁,“可五個多月過去了,先是斯多吉、再是博德……事態隻會越來越糟。”
鄧布利多安靜地注視著火焰,眼神卻很堅定:
“西弗勒斯,這不正說明預言球對伏地魔的重要性嗎?他已經安排了兩次行動,恰恰暴露了他真正的渴求。”
“我們也同樣需要時間去積蓄力量。而且,孩子們也在成長——尤其是哈利。他不止一次戰勝了伏地魔,他會是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關鍵。”
斯內普眉頭緊鎖,猛地掐滅手裡的香煙,語氣冷厲:“我對你所謂的‘贏得’有不同的理解。他隻是僥幸逃生!那個孩子魯莽、衝動、狂妄,除了那雙眼睛,他和莉莉毫無相似之處!”
鄧布利多緩緩開口:“哈利和莉莉一樣,善良、正直、勇敢。”
斯內普胸口鬱結,煩躁得難以平複,他猛地轉身,黑袍一甩,帶起呼嘯的風聲:“我要回去了。”
臨走前,他冷冷留下一句:“最近盯緊波特。我認為黑魔王很快會再對他下手……他的耐心,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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