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琉璃瓦在五月的陽光下閃著金光,光緒帝手裡捏著北洋水師大閱的奏折,指尖在“艦陣嚴整、炮術精熟”等字上反複摩挲。禦書房裡,翁同龢、李鴻章等重臣肅立兩側,空氣裡彌漫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氣息。
“北洋的折子說,‘威海’‘震洋’兩艦航速超‘吉野’,諾華火藥穿甲力冠絕東亞。”光緒帝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卻掩不住一絲激動,“諸位愛卿,這是不是說,我大清水師,終於能與列強抗衡了?”
李鴻章出列躬身:“回皇上,大閱時老臣派人赴威海,親眼見‘威海’艦一發炮彈洞穿三寸鐵甲,確非虛言。南洋、廣東水師歸北洋節製後,黃海防線已成銅牆鐵壁,日軍再不敢輕舉妄動。”
翁同龢卻眉頭緊鎖:“李中堂所言甚是,但老臣有一問——北洋手握新銳戰艦、新式火藥,又節製四海水師,萬一……”他話未說完,卻已足夠刺耳。禦書房裡瞬間安靜,連香爐裡的煙都仿佛凝固了。
光緒帝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雖年輕,卻也懂得“功高震主”的道理。丁汝昌麾下的艦隊,如今有鐵甲艦兩艘、巡洋艦八艘平遠算作巡洋艦)、魚雷艇二十四艘,加上南洋、廣東的艦船,總噸位已超日本聯合艦隊,這股力量若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傳旨。”光緒帝忽然開口,語氣恢複了帝王的沉穩,“賞丁汝昌雙眼花翎,北洋將士各升一級。另,著兵部、戶部各派一名侍郎,赴威海衛‘協助’水師整訓——名為協助,實為監軍。”
這個旨意出乎所有人意料。李鴻章想勸諫,卻見光緒帝眼神堅定,終究把話咽了回去。翁同龢則暗暗點頭,他要的就是這種製衡——既讓水師保家衛國,又不能讓其成為尾大不掉的勢力。
消息傳到北洋,丁汝昌正在給“威海”艦的水兵授勳。聽完傳旨太監的宣詔,他平靜地接了旨,轉頭對李和道:“看來,朝廷是既用咱們,又防著咱們啊。”
李和握緊了拳頭:“軍門,這兩個侍郎……”
“讓他們來。”丁汝昌打斷他,“該看的讓他們看,不該看的,他們什麼也瞧不見。無線電密碼、諾華火藥配方、魚雷艇的埋伏位置,自有法子瞞著。”他望著港灣裡的艦隊,“隻要艦船還在咱們手裡,炮還能打,就出不了大錯。”
北京的茶館裡,關於大閱的議論沸沸揚揚。“聽說了嗎?北洋的新艦能追著‘吉野’打!”“諾華火藥是神藥,一炸能掀翻鬼子的船!”但也有老人撚著胡須搖頭:“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水師太強,未必是好事啊。”
五月的京城,槐花飄雪,卻掩不住朝堂上的暗流。光緒帝站在角樓上,望著城外的運河,那裡正有漕船北上,滿載著江南的糧米。他知道,水師是守護這一切的屏障,但這屏障若太鋒利,也可能傷了自己。平衡,成了年輕帝王最需要學習的課題。而威海衛的艦隊,還在按部就班地操練,炮聲隆隆,像是在回應著京城的風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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