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六月,悶熱難耐,光緒帝在養心殿裡,看著北洋與英德簽訂的合作章程,臉色陰晴不定。翁同龢在一旁煽風點火:“皇上,丁汝昌不經朝廷批準,就擅自用煤礦抵購炮款,這是專權!如今北洋手握重兵,又與洋人勾結,恐生不測啊。”
李鴻章立刻反駁:“翁師傅此言差矣!北洋此舉是為省錢,煤礦在山東,終究是大清的產業。若不用此計,難道讓朝廷再撥百萬兩銀子?”他心裡清楚,翁同龢是嫉妒北洋的軍功,想借機削弱自己的勢力。
光緒帝揉了揉太陽穴。他既希望北洋水師強大,能震懾日本;又怕丁汝昌尾大不掉,成為第二個“吳三桂”。兵部侍郎張謇遞上的奏折,更是直指要害:“北洋艦隊噸位已超南洋、廣東總和,若再得德國炮械,恐難節製。請皇上派欽差赴威海,接管財政與人事。”
這個提議正中光緒帝下懷。他沉吟片刻:“派禮部尚書懷塔布去威海,名為‘慰勞將士’,實則監督合作項目。告訴丁汝昌,所有軍火采購、款項支出,必須經懷塔布簽字方能生效。”
消息傳到威海,丁汝昌正在“威海”艦上檢查新到的德國炮管。聽完傳旨太監的宣詔,他一巴掌拍在炮管上:“朝廷這是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李和急道:“軍門,懷塔布是翁同龢的人,他來監督,咱們的手腳就全被捆住了!”
“捆不住。”丁汝昌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讓薩鎮冰給各艦發密電,所有核心數據——諾華火藥配方、魚雷射程、無線電密碼,一律不準讓懷塔布接觸。他要查賬,就給看些采購雜費的流水;他要視察,就帶他看操練,不看軍械庫。”
鄧世昌在一旁補充:“實在不行,就讓陸戰隊的弟兄‘不小心’把他的轎子撞翻幾次,給他找點不痛快,讓他知難而退。”
六月下旬,懷塔布帶著大批隨從抵達威海。他一上岸就擺出欽差的架子,要求立刻查看諾華火藥的生產記錄。丁汝昌以“火藥配方屬軍事機密,需軍機處批準”為由推脫,隻請他觀看“威海”“震洋”的編隊操練。
懷塔布哪裡肯罷休,竟趁丁汝昌不備,帶著人往機器局闖,結果被守門口的陸戰隊攔住。“欽差大人,沒有丁軍門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內。”隊長麵無表情地說,手裡的步槍上了膛。
懷塔布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可奈何。他在給朝廷的奏折裡,把北洋罵得狗血淋頭:“丁汝昌驕橫跋扈,目無朝廷,威海衛已成獨立王國!”
但丁汝昌早有準備,讓李鴻章在朝堂上據理力爭,又讓李準、吳安康等外海水師提督聯名上奏,稱讚“北洋整訓有功,合作利國利民”。光緒帝看著兩派奏折,一時沒了主意,隻能把事情暫時擱置。
六月的威海衛,明麵上是欽差巡查的緊張,暗地裡卻是北洋水師的緊鑼密鼓。丁汝昌知道,朝廷的猜忌隻會越來越深,若不儘快打一場勝仗證明自己,遲早會被文官集團扳倒。他望著黃海的東方,那裡,日本艦隊的影子越來越清晰——或許,戰爭真的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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