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旱魃肆虐,遍地災民_大國海軍,從北洋水師開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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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旱魃肆虐,遍地災民(1 / 2)

四月,風刮得又乾又燥,還帶著股土腥味。

從渤海邊上一直到中原腹地,山東、河南兩省的田野裡,狂風卷著黃土,刮過已經開始發硬的田埂。揚起的沙子打在臉上,一點兒都不像往年春雨那樣溫柔,隻剩下刺人的粗糙。按說這時候該是“春雨潤物細無聲”的好時候,可老天爺像是摳門到了極點,隻在四月中旬象征性下了幾滴雨,地皮都沒打濕就沒了動靜。天空藍得讓人心裡發慌,連朵雲彩的影子都找不著。太陽一天比一天毒,就像個慢慢燒紅的烙鐵掛在頭頂,不緊不慢地蒸發著地裡最後一點濕氣。

山東兗州府滋陽縣,老張頭蹲在自家麥田的田埂上,滿是老繭的手指頭小心翼翼捏著一棵麥苗。苗尖已經黃了,葉子也沒了往日的水靈,蔫蔫的打不起精神。他試著往下挖了挖,指尖碰到硬邦邦的土塊,再往下挖了一寸多,才勉強感覺到一點潮氣。“唉……”他重重歎了口氣,這麥子現在看著還行,可要是再不下場透雨,根紮不深,往後可就懸了。

他身後,十歲的孫子牽著一頭老黃牛。牛顯得有些煩躁,蹄子不停地刨著地,鼻子呼呼噴著粗氣,望著那片越來越沒生機的田野。

“爹,井裡的水眼看著越來越少,再這麼下去,連澆地的水都快不夠了。”兒子張二柱走過來,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剛去村頭那口老井看過,水位又降了一截。往年這時候,搖著轆轤,抽一袋煙的功夫就能打滿一桶清亮的井水,現在卻得費好大勁,絞上來的水還帶著泥腥味。

“慌啥?”老張頭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建國都十年了,啥樣的光景沒見過?官府有糧倉,年年修的水渠,咱村也通了。四月少雨也不是頭一回,再熬熬,說不定五月就下雨了。”話雖這麼說,可他眼底藏著的憂慮,怎麼也抹不去。他活了六十多年,憑經驗就知道,今年這旱情,有點不對勁。

滋陽縣縣長王懷安,這些日子跑遍了縣裡的各個鄉鎮。靴子上沾滿了泥灰,嘴唇也起了乾皮。他站在縣城外的高坡上往下看,麥田已經顯出淡淡的枯黃。縣衙的糧倉確實是滿的,這是龍國立後特意建的“常平倉”,就是為了應對這種災年。水渠也檢修過了,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水,水渠也隻是條乾溝。他已經下令讓村民疏通附近的小河溝,挖蓄水坑,可沒什麼效果。一些靠山過日子的偏遠村子,已經自己組織起來,往更深的山澗裡找水去了。

河南開封祥符縣的集市上,看著還是人來人往,可細心人能發現不一樣的地方。糧價稍微漲了點,但還算平穩,國家的糧食政策在起作用。倒是挑著水桶賣“甜水”的販子,生意比平時好太多。幾個婦人圍著水攤,討價還價的聲音裡透著對水的寶貝。一個婦人小心地舀了一瓢水,仔細看了看水質,才付了錢。她家裡井裡的水位也低了,水變得渾濁,得沉澱半天才能用。

風就這麼不緊不慢刮了一整個月。人們心裡揣著盼頭,互相安慰:“沒事,四月旱,五月補。五月的雨才是正經雨,下透了,莊稼就能趕上來。”到了晚上,還有老人會在院子裡擺上瓜果,對著月亮念叨,求龍王爺開恩降雨。孩子們不懂大人的憂愁,隻盼著下雨能踩水坑玩。

四月底的政務會議上,華北的旱情被提了出來。但各地上報的情況,大多是“春旱來得早點,局部地方缺水,老百姓日子還穩,糧食儲備充足”。畢竟,北方四月雨水少不算少見,各地的水利設施和糧食儲備也確實起到了些緩衝作用。會議的重點,更多放在了越來越緊張的國際局勢和國家的長遠建設上。

“民政部要密切盯著山東、河南的旱情,督促地方用好現有的水利設施,保障人和牲口的飲水,防止因為搶水發生鬥毆。丁的聲音平穩,透著見過大風大浪的沉著,“告訴兩地的官員,老百姓的日子是頭等大事,有困難就及時上報,中央會全力支持。”

指令通過電報傳到了各地。但在乾得冒煙的田野上,在一天天下降的井邊,人們盼的是天上掉下來的雨水,不是紙上的公文。

進了五月,天氣突然變得酷熱起來。太陽不再是暖烘烘的,反倒成了個燒得滾燙的火球,無情地烤著大地。田野裡,四月還隻是有點蔫的麥苗,眼看著就變黃、卷曲,一片片倒在地裡,稍微一碰就碎成了乾渣。剛長出來沒多久的玉米、高粱嫩芽,直接被曬成了乾草。河床大麵積露了出來,河底的淤泥曬得裂了縫,翻起來的石板燙得能烙餅。剩下的幾個小水窪裡,擠滿了快死的魚蝦,散發出腐爛的味道。

山東濟寧府金鄉縣,村裡那口老井終於見了底。最後幾桶渾濁的泥水被打上來時,全村人都圍在旁邊,眼神複雜。村長老著嗓子,把水平均分給家家戶戶,優先保證老人和孩子。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則收拾好扁擔水桶,準備往幾十裡外的運河趕。那是目前知道的最近、最靠譜的水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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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柱天不亮就加入了挑水的隊伍。路上碰到同村的人,大家都沒說話,腳步匆匆。走到運河邊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河岸上密密麻麻全是從各地趕來取水的人。隊伍排得老長,慢慢往前挪。輪到張二柱時,他趕緊把兩個木桶裝滿渾濁的河水,挑起擔子就往回趕。回去是上坡路,擔子又沉,一路走一路灑水。幾十裡路走回家,兩桶水隻剩下大半。這點水,一家人喝、做飯、喂牲口,再省著用也撐不了兩天。洗臉洗手都成了奢侈的事,更彆說澆地了。

他媳婦每天用瓦罐把水沉澱好久,小心地撇掉上麵的浮沫和沙子,才敢用來熬粥。粥熬得很稀,摻上點野菜,總算能填填肚子。糧食儲備體係在發揮作用,官府的糧倉定期平價賣糧食,雖然限量,但保證了最基本的生存,市麵上沒出現大規模餓肚子的情況。真正要命的,是水。孩子們因為缺水,嘴唇乾裂,哭著喊渴的時候比喊餓還多。張二柱看著心裡著急,卻隻能蹲在門口,一口接一口抽著旱煙,煙霧裡,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河南鄭州府滎陽縣,衝突終於爆發了。為了一條快斷流的小河上遊那點少得可憐的水,上遊的村子連夜壘起水壩攔水,下遊的村子發現後,幾百號人拿著鋤頭鐵鍬就衝了過去。爭吵、推搡,很快就變成了鬥毆。鋤頭揮舞,扁擔亂飛,有人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慘叫聲、怒罵聲、哭喊聲混在一起。

“狗日的!斷子絕孫啊!把水放開!”

“你們想渴死我們全村人嗎?”

“沒水都是個死!拚了!”

等滎陽縣縣長帶著警察氣喘籲籲趕到時,場麵已經一片狼藉,好幾個年輕人躺在地上哼哼。縣長看著乾涸的河床,看著眼前這些為了活命紅了眼的鄉親,眼眶一酸。他一邊大聲喝止,命令衙役強行挖開水壩,一邊按各村的人口比例,定了嚴格的分水時間,派專人看守。可他心裡清楚,這隻是權宜之計,根本不頂用,要是不下大雨,這條小河隨時會徹底斷流。

老人們祈雨變得更頻繁、更虔誠,甚至帶著點絕望。在山東菏澤府的一個小村子裡,幾個七十多歲的老人,穿上了乾淨但滿是補丁的衣服,一起坐在村口早就不用的祭台上,說要“絕食求雨”。村裡人哭著去勸,老人們隻是搖頭,眼神渾濁卻很堅定:“俺們老了,活夠了。用俺們幾條老命,能換場雨,讓娃娃們有條活路,值了。”

孩子們被這陣勢嚇壞了,躲在大人身後不敢出聲。大人們看著老人們一天比一天憔悴的臉,心裡像刀割一樣,卻沒彆的辦法。這種來自農耕文明最古老、最無奈的抗爭方式,在絕望的氛圍裡慢慢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那些藏在暗處、一直仇視共和製度的前清遺老遺少和彆有用心的人,開始像聞到血腥味的蒼蠅一樣活躍起來。他們混在集市、茶棚、逃荒的人群裡,散播惡毒的謠言:

“看看!我說啥來著?共和共和,就是不合!沒了真龍天子,天地都亂了套,老天爺才降下懲罰!”

“是啊,前清在的時候,哪見過這麼久的大旱?”

“要想讓老天爺下雨,就得撥亂反正!恢複正統!”

這些話像瘟疫一樣,在被乾渴和絕望折磨的災民中悄悄傳開。一些本來就對現狀不滿或者思想守舊的人,開始私下議論,把天災怪到人事上。個彆地方,甚至有小股人聚集起來,打著“求雨靖難”的旗號,衝擊鄉公所,搶奪本來就不多的抗旱物資,讓本來就艱難的救災工作雪上加霜。

龍國的邊境上,陰雲密布。北方的沙俄、西南方向的法國和英國,都趁機往爭議邊境增兵,蠢蠢欲動。英國人的軍艦更是頻繁出現在台海附近,耀武揚威,試探龍國的底線。他們都盯著龍國內部的這場大旱,等著撿便宜。

六月初,總府開了緊急內閣會議。參加會議的官員們臉色都很凝重。民政部長彙報災情時,聲音沙啞:“……自從入夏以來,山東、河南兩省,大部分地區一滴雨都沒下,受災的縣已經快有一百個了,受災的老百姓估計超過一千萬,農田絕收的麵積……沒法精確統計。目前,靠著各地糧倉平價賣糧,還沒出現大規模餓死的人,但飲水極其困難,逃荒的人越來越多,搶水的衝突經常發生……”

每一個數字,都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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