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5月25日，距離龍國與漢斯、奧匈達成《同盟國巴爾乾局勢協調協議》已過去五日。京城中樞會議樓的小會議室裡，一場僅限核心領導層的閉門磋商正在進行，煙霧繚繞中，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審慎與決斷——今日要敲定的，是針對意大利與奧斯曼的最終談判方案，這盤以巴爾乾為棋盤、以列強利益為棋子的棋局，已到了落子的關鍵一刻。
“諸位，情報部門最新消息，協約國已暗中向塞爾維亞、保加利亞等國輸送武器，巴爾乾同盟的雛形已現，他們就是在等意土戰爭爆發，趁機向奧斯曼發難。”李和將一份加密情報拍在桌上，語氣凝重，“奧斯曼帝國在巴爾乾的駐軍僅有八萬，且戰鬥力低下，若巴爾乾同盟趁虛而入，他們丟失的絕不僅僅是歐洲領土，甚至可能引發內部動蕩，最終退出同盟國陣營。”
丁汝昌指尖敲擊著桌麵，沉聲道：“所以我們的核心策略不能變——讓奧斯曼放棄的黎波裡，換取在巴爾乾的絕對利益，同時用仆從軍幫他穩住巴爾乾；意大利得到的黎波裡，滿足其殖民訴求，這樣兩國都不會脫離同盟國，還能借奧斯曼之手，打斷協約國在巴爾乾的滲透。”
“可奧斯曼是出了名的‘打腫臉充胖子’。”張之洞撚著胡須，語氣帶著擔憂，“的黎波裡雖遠，但也是奧斯曼的殖民地，讓他們主動放棄，等於讓他們在國際上丟儘顏麵，奧斯曼高層恐怕不會同意。”
“所以不能讓他們‘主動放棄’，要讓他們‘被迫放棄’。”李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們可以設計一場‘象征性戰爭’——9月意大利按曆史軌跡‘宣戰’，雙方投入少量核心兵力，再讓龍國仆從軍分彆加入兩邊，打幾場‘慘烈’但無關痛癢的戰役，奧斯曼‘抵抗不力’，最終‘無奈’割讓的黎波裡。這樣既保住了奧斯曼的麵子，又讓意大利得到了實際利益。”
左帥點頭附和：“這個辦法好。奧斯曼的核心利益始終在巴爾乾，隻要我們承諾幫他穩住巴爾乾，甚至讓他從巴爾乾同盟身上‘割肉’，他們必然會權衡利弊。失去一個遙遠的殖民地，換來歐洲本土的穩固，這筆賬他們會算。”
段帥補充道：“20萬仆從軍的分配方案也要明確。奧斯曼要對付巴爾乾同盟，需要更多兵力，我建議給奧斯曼12萬，意大利8萬。意大利的8萬主要用於占領的黎波裡，維持秩序，減少他們的人力消耗；奧斯曼的12萬則作為主力，配合其本土軍隊，收拾巴爾乾同盟。”
“關鍵是‘不能滅了巴爾乾同盟’。”李和特意強調，“把他們打疼、打服就行，讓他們吐出侵占奧斯曼的領土，賠償戰爭損失，但要保留其國家實體。留著他們能繼續牽製協約國的精力，讓協約國不敢輕易在巴爾乾加碼，也能避免奧斯曼在巴爾乾過於強大，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麵，保持區域平衡。”
孫總理從財政角度補充：“貸款方案也要跟上。給意大利的貸款，讓他們用的黎波裡的石油、橡膠資源做抵押；給奧斯曼的貸款，用巴爾乾地區的礦產和關稅做抵押。年利率維持在3，但還款期限可以延長到15年，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也能綁定兩國與龍國的經濟利益。”
眾人一番商議，最終敲定了談判方案的核心：以“象征性戰爭+殖民地換巴爾乾利益”為核心，輔以仆從軍支援與優惠貸款，分彆說服意大利與奧斯曼，同時借奧斯曼之手打擊巴爾乾同盟，削弱協約國在巴爾乾的影響力。方案既定，李和立刻下令外交團隊兵分兩路，分彆對接意大利駐華大使朱塞佩·巴雷蒂與奧斯曼駐華大使穆罕默德·賽義德·帕夏。
5月27日上午，奧斯曼駐華大使館內，穆罕默德·賽義德·帕夏身著傳統奧斯曼長袍，麵色嚴肅地接待了龍國談判代表團。這位大使深知奧斯曼帝國的困境：國內改革乏力，軍隊戰鬥力低下，巴爾乾地區民族矛盾尖銳，而意大利對的黎波裡的覬覦已昭然若揭。但作為“橫跨三洲的帝國”最後的尊嚴，他絕不能輕易放棄任何一塊領土。
“賽義德大使，我們開門見山。”李和作為龍國談判代表，率先開口，“當前局勢對奧斯曼而言，已是危在旦夕。意大利對的黎波裡誌在必得，協約國在背後推波助瀾，而巴爾乾的塞爾維亞、保加利亞等國，已在暗中組建同盟，就等你我兩國開戰，他們便會群起而攻之。”
賽義德帕夏眉頭緊鎖：“李司令，的黎波裡是奧斯曼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意大利若敢宣戰，我們必將血戰到底。至於巴爾乾，那是我們的核心利益所在，絕不容許任何國家染指。”
“血戰到底？”李和語氣平淡，卻直擊要害，“奧斯曼在的黎波裡的駐軍僅有一萬五千人，意大利海軍已封鎖了地中海航線，援軍根本無法抵達。而巴爾乾地區，你們的八萬駐軍分散在各個據點，麵對裝備精良、得到協約國支持的巴爾乾同盟，能堅持多久？根據我們的情報，一旦開戰，奧斯曼將在半年內失去全部歐洲領土，甚至君士坦丁堡都會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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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義德帕夏臉色瞬間蒼白。他知道李和所言非虛，奧斯曼帝國的軍事困境，他比誰都清楚。但他仍嘴硬道：“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會放棄的黎波裡。放棄領土，是對帝國尊嚴的褻瀆，國內民眾與貴族都不會答應。”
“我們並非讓你們放棄尊嚴，而是讓你們用‘次要利益’換取‘核心利益’。”李和緩緩說道，“龍國可以提供12萬仆從軍，全部編入奧斯曼軍隊，協助你們鎮守巴爾乾。這些仆從軍戰鬥力強悍，在龍國與沙皇國的戰爭中屢立奇功，漢斯、奧匈都對其讚不絕口。有了這12萬仆從軍，再加上龍國提供的優惠貸款和武器支援，你們不僅能穩住巴爾乾，還能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巴爾乾同盟，奪回被他們侵占的利益。”
賽義德帕夏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仍猶豫道：“那的黎波裡呢？我們不能白白送給意大利。”
“當然不是白白送給他們。”李和笑道，“我們可以安排一場‘象征性戰爭’。9月，意大利按計劃宣戰，你們派遣少量兵力在的黎波裡進行‘抵抗’，龍國給意大利的8萬仆從軍也會參與戰鬥。雙方打幾場‘慘烈’的戰役，造成一定的傷亡後，你們以‘兵力不足、需全力保衛巴爾乾’為由，‘被迫’與意大利簽訂和約，割讓的黎波裡。這樣一來，國內民眾會認為你們已儘力抵抗，貴族也無話可說，你們的尊嚴得以保全。”
他頓了頓，繼續拋出重磅籌碼：“更重要的是，在收拾巴爾乾同盟時，龍國、漢斯、奧匈會全力支持你們。你們可以從巴爾乾同盟手中奪回馬其頓、色雷斯等戰略要地，甚至可以要求他們賠償巨額戰爭損失。這些利益，遠比一個遙遠的的黎波裡更有價值。而且，巴爾乾是協約國的勢力範圍，收拾巴爾乾同盟，就是打斷協約國伸向中東的手，讓他們不敢再輕易乾涉奧斯曼的事務。”
賽義德帕夏沉默了。他在心中快速權衡：放棄的黎波裡，雖丟了一塊殖民地，但能保住巴爾乾這個核心利益，還能得到12萬仆從軍和龍國的貸款、武器支援，甚至能教訓巴爾乾同盟，打擊協約國的氣焰。而如果堅持保住的黎波裡，極有可能麵臨意土戰爭與巴爾乾戰爭雙線作戰，最終兩塊領土都保不住，甚至會讓奧斯曼帝國走向崩潰。
“龍國能保證漢斯與奧匈會支持我們在巴爾乾的行動嗎？”賽義德帕夏終於鬆口，詢問起關鍵問題。
“當然。”李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賽義德帕夏，“這是龍國與漢斯、奧匈達成的《同盟國巴爾乾局勢協調協議》副本，上麵明確寫著，三方將共同支持奧斯曼穩定巴爾乾局勢，打擊協約國支持的分裂勢力。漢斯國還承諾，會向你們提供最新式的火炮和機槍技術，奧匈帝國也會派遣軍事顧問，協助你們指揮作戰。”
賽義德帕夏仔細翻閱著文件，臉上的疑慮漸漸消散。他知道，這是奧斯曼帝國擺脫困境的唯一機會。“我需要向國內彙報，儘快給你們答複。”他語氣鄭重地說道。
“我們給你三天時間。”李和站起身，“時間不等人，巴爾乾同盟的組建已進入倒計時，我們必須儘快行動。”
就在李和與賽義德帕夏談判的同時，孫總理與段帥在中樞會議樓會見了意大利駐華大使朱塞佩·巴雷蒂。這位大使身材矮胖，眼神中透著貪婪與精明，意大利對的黎波裡的渴望，早已寫在了他的臉上。
“巴雷蒂大使，很高興見到你。”孫總理微笑著說道，“今日請你前來，是想與你探討意大利與奧斯曼的矛盾問題。我們知道，意大利對的黎波裡抱有濃厚的興趣，而龍國作為同盟國成員，願意為意大利的合理訴求提供支持。”
巴雷蒂大使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孫總理，你的意思是，龍國支持我們奪取的黎波裡？”
“可以這麼說。”段祺瑞總長接過話頭，語氣沉穩，“但我們有一個前提：意大利必須保持與同盟國的團結，不能因為的黎波裡問題，與奧斯曼徹底決裂，更不能投向協約國。”
巴雷蒂大使臉色微變。意大利與協約國私下有過接觸，協約國為了削弱同盟國，默許了意大利對的黎波裡的訴求。但他也清楚，協約國並非真心支持意大利，隻是想利用意大利牽製同盟國。如果意大利真的投向協約國，恐怕也得不到什麼好下場。
“段帥放心，意大利始終是同盟國的一員，絕不會輕易脫離陣營。”巴雷蒂大使言辭懇切地說道，“我們隻是想收回屬於我們的利益。的黎波裡地理位置重要，對意大利的地中海戰略至關重要。”
“我們理解意大利的訴求。”孫總理說道，“龍國可以提供8萬仆從軍，協助意大利進攻的黎波裡。這些仆從軍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能極大減少意大利的人力消耗。同時，我們還可以向意大利提供年利率3的長期貸款，用於戰爭開支和的黎波裡的戰後建設，貸款可以用的黎波裡的資源作為抵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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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雷蒂大使心中一動。8萬仆從軍，意味著意大利可以不用派遣大量核心兵力，就能拿下的黎波裡，這對兵力本就不算充裕的意大利而言，無疑是巨大的誘惑。而3的年利率，更是遠低於國際市場水平，能為意大利節省大量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