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軟喝完酸奶,無聊地踢了踢小短腿,伸手戳了戳傅九州:“喂,彆睡啦,起來嗨!”
傅九州下意識揉了揉飽受摧殘的耳朵,深吸一口氣,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麵無表情地看向噪音源。
“你給我講講那個老頭兒。”謝軟壓低小奶音,神秘兮兮地問,“他怎麼樣?凶不凶?好不好糊弄?”
“哪個老頭?”
“嘖,”謝軟一副“你這都猜不到”的表情,用小腳丫輕輕蹬了蹬他,“就是你爹,我爺爺呀!”
傅九州閉上眼,語氣淡漠:“今天隻是走個過場……他也沒那麼多閒工夫搭理你。”
謝軟恍然大悟,同情地看著他:“哦——原來你跟你爹關係不好啊,他連表麵功夫都懶得跟你做。”
“……我寧願沒這層關係。”
謝軟伸出小胖手,老氣橫秋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肯定是他的錯!”傅九州身體幾不可查地微微一僵。
這種毫無理由的維護……他已經很久沒感受過了。
但下一秒,就聽謝軟用甜得發膩的小奶音,說著茶裡茶氣的話:“我要是有你這麼厲害又好看的兒子,寵上天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棄呀?他可真是不懂得珍惜!”
“……”
“啊啊啊——你乾嘛又捏我臉!”
一道奶聲奶氣的尖叫透過隔音極好的車廂響起,開車的林峰手抖了抖。
此時車子已駛入一片戒備森嚴的頂級莊園,傅家老宅的管家硬著頭皮上前,恭敬地站在車門外:“九州先生,董事長剛用完早餐,正在書房等您和小小姐。”
他躬身候著。
片刻後,傅九州率先下車,臉色不佳。隨後,他轉過身,從車裡抱出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謝軟穿著一身昂貴的私人定製小洋裝,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咕嚕嚕轉著,好奇地打量四周,圓潤白皙的小臉配上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像個櫥窗裡走出的洋娃娃,靈動又討喜。她似乎察覺到老宅管家的視線,轉過頭,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毫無攻擊力的笑容。
老宅管家感覺自己的心臟被擊中了。
陰鬱狠戾的九州先生……竟然有個這麼甜美可愛的女兒?這合理嗎?
這麼可愛的小姑娘,九州先生居然也舍得……看她剛才好像在車裡被“教訓”了?真是……太不像話了!
他內心腹誹著,麵上卻愈發恭敬地引著這對外表反差極大的父女走向主宅。
謝軟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對什麼都感到新鮮。而傅九州揉了揉手上那個不深不淺的、新鮮出爐的小牙印,臉色隱隱發黑。
他剛才隻是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讓她閉嘴,這屬小狗的家夥反口就是一下!
但餘光瞥見謝軟邁著小短腿跟得有些費力,呼吸也微微急促,他還是彎下腰,沉默地將她抱了起來。
謝軟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用氣音在他耳邊說:“表現不錯,回去給你加零花錢。”
“……你腿短,走得慢,耽誤時間。”
不多時,來到書房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還夾雜著孩童稚嫩的背書聲和撒嬌聲,聽起來一派和樂融融。
傅九州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冰冷如霜。
叫他女兒過來,是給傅明輝的兒子女兒當背景板?
老宅管家見狀,忙低聲解釋:“明輝先生聽說您找到了小小姐,很是為您高興。正好小少爺剛背會了幾首古詩,想來讓董事長指點一下,便帶著小少爺和小姐一起來了,說是……給咱們小小姐做個伴。”
“先生,您……您請進吧?”謝軟也拽了拽他一絲不苟的領帶,小聲催促:“傻站著乾嘛,進去看看我爺爺到底多偏心呀。”
傅九州瞪了她一眼,整理了下被她拽歪的領帶,推門而入。
“爸。”
他語氣平淡地打了聲招呼,將謝軟放下。
還沒等他們站穩,一個精致的陶瓷茶杯就帶著風聲砸了過來,擦著傅九州的肩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緊接著是傅董事長傅淮山壓抑著怒火的低吼:
“混賬東西!無法無天!為了個女人,當眾給鼎盛集團的屈總難堪!我們傅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傅九州側身輕鬆避開,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您息怒。”
“息怒?你想讓我息怒,就少乾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謝軟被吼聲震得揉了揉耳朵,然後仰起小腦袋,好奇地打量坐在紅木書桌後那位不怒自威的老人。
傅淮山年近七十,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此刻麵沉如水,盛怒之下額角青筋隱隱跳動。
謝軟心裡暗暗點頭:看來她這個怨種爹戰鬥力還行嘛,看把老爺子氣的。
這時,旁邊一道溫和的男聲適時響起,帶著勸解:“爸,您彆動氣,大哥昨天可能隻是一時衝動。他要是早知道屈總也在那家會所,肯定不會強行清場,還讓手下……那樣說話的。”
謝軟的小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會所?清場?
這劇情……怎麼有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