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寅臨行之前,特意找了艘商船。
上前找了商賈,挑買了些和田籽玉墜、東珠耳墜子、幾匹攢珠繡的軟緞。
再湊了些金銀珠寶,一同用包裹將其裹好。
而後林寅騎馬往鄰縣馳去,頂著亂瓊碎玉,呼嘯北風,一路踏雪前行。
林寅見這一路上,四處都是逃難的流民。
甚至已見得有些餓殍因為饑寒,凍死在雪中。
可這鬼天氣,冷的連吃屍體的野狗都沒有。
其餘更多的是,餓的走不動道的流民,抱團在簷下,樹下,牆角躲著積雪。
看來這鄰縣安置流民的差事,做的並不到位。
畢竟這活兒,乾好了不出成績,乾差了卻是汙點。
臨了事,也不過是一層甩給一層罷了。
當真有些末世的意味,或許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林寅想著,這京郊已是流民逃竄,京城卻是歌舞升平。
眼下雖然開倉放糧,但到底能維持多少時日,這仍猶未可知。
一旦沒有了賑濟的糧米,他們失去了活路,流民便會成為盜匪。
這世道便更要亂起來了。
……
京郊,尤家宅院
林寅按著尤氏給的地址,尋到此處。
不過是京郊常見的小宅院,攏在幾株半枯的老槐樹下。
牆上爬滿了枯黃的藤蔓,連牆的土坯都裂了幾道淺縫。
看來,這院子有些年頭了,平日也缺少打理。
林寅來到院外的舊柴門,拉著生了鏽的銅環,幾次叩響了院門。
隻是聽聞院裡頭有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卻並無人聲回應。
想來是她們孤女寡母,深居簡出,自給自足,以免招惹是非。
林寅隻好借親故之名,叩響院門,高聲喊道:
“尤媽媽可在裡頭?我是寧國府珍大哥和珍大嫂派來的。”
裡頭仍未開門,林寅又扯著嗓子喊了幾遍。
尤老娘聞言,略有些怯意問道:“何以為憑?”
林寅將尤氏給的簪子,丟進了院裡。
尤老娘見此物,這才開了門,林寅給尤老娘做了個揖。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屋裡頭請。”
“晚輩林寅,字仁守。現是林家列侯府老爺。
榮國府老爺是我舅舅,寧國府珍大哥,與我兄弟相稱。”
尤老娘一聽,兩眼放光,原來竟是個貴公子。
“寅哥兒請進,這外頭冷。”
林寅進了尤家小院,裡麵不過幾畝薄田,足以糊口而已。
屋簷上掛著些辣椒乾和蘿卜乾,還有些陶罐,裡麵滿是醃菜。
確實有些貧寒,看來這老母親將倆個女兒拉扯大,並不容易。
尤老娘領林寅進了屋,讓尤二姐,尤三姐去沏茶。
林寅瞧這尤二姐和尤三姐,湊上前來。
那柔軟苗條的玉手,輕輕提著茶壺,把茶水倒入杯中。
林寅才隻是一眼初見,便已是滿心春意,萬般柔情。
這兩姐妹,雪作肌膚,花為肚腸,真是人世間一等一的尤物!
這尤二姐,穿著大紅小襖,散挽烏雲長發。
嬌怯不勝的勾人眉眼,未敢抬頭正視林寅。
低垂著螓首,猶如琵琶半抱,欲拒還迎,嫵媚風流。
可偏這嫵媚,不似鳳姐那般潑辣,拒人於千裡之外。
這嫵媚之中,反倒帶有幾分溫婉恭順的嬌柔。
這賢與蕩的萬般好處,竟叫這尤二姐,齊齊占儘了。
如何能不叫人,越看越愛,越瞧越喜?
而這尤三姐,鬆鬆挽著頭發,一臉的媚眼如絲,全無半點斯文和矜持。
也是穿著那身大紅襖子,隻是半掩半開的,露出那蔥綠抹胸,一痕雪脯。
雖然眼神流波,不經意間便肆意留情,但卻仍見得幾分剛強之意。
雖然她的顏色,略略遜色於二姐,可卻也是青春貌美,風流標致。
靠著一股風月氣質和出色打扮,自有一種萬人不及的風情體態。
這才隻是瞧了幾眼這尤物般的兩姐妹,媚至骨髓,渾然天成。
雖是未經人事,但想來已是天資稟賦,自學成才。
隻差些許火候,林寅隻要稍作助推,便可醍醐灌頂,一通百通。
林寅仿佛被勾走了魂似的,通身麻木,一無所知。
隻覺渾身燥熱難安,心中唯有無儘憐愛,似欲宣泄而出。
這並非林寅血氣方剛,沒有定力。
自古英雄愛美人,大好男兒,這擱誰能吃得消?
林寅忍著這股邪火,大塊飲了幾杯這茶水,可無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
娘希匹的,撞了邪了!
沏好了茶,尤二姐和尤三姐便回到床榻。
或慵懶倚在枕上,或叉開腿坐著,兩人隨意的磕著瓜子,嚼著檳榔。
滿是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陌生的公子哥。
都覺得倒還有幾分英俊,但主要是一股藏不住的英雄之氣,甚是迷人。
林寅瞧了瞧了這屋子,也不算大,隻有連著的兩間,一間客廳,一間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