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_穿越元末:真命異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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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1 / 2)

待眾人於皂坊內室坐定,窗外的喧囂漸息,唯餘寒風卷著落葉叩打窗欞的細響。

陳慕之起身,整了整略顯褶皺的衣袍,對著葉兌鄭重一揖,語氣誠摯:“今日之事,若非葉先生及時援手,晚輩恐難脫困局,再次拜謝先生解圍之恩。”

他又轉向一旁的趙六,同樣深施一禮,“趙大哥,前番多蒙您不顧艱險,前往義軍送信,使我等得以絕處逢生,此恩此德,慕之一直銘記於心,隻是連日忙碌,未能登門致謝,心中實感愧疚,今日一並謝過。”

趙六連忙側身避禮,拱手回稟,聲音沉穩:“陳先生言重了!趙六愧不敢當。我自幼蒙恩師栽培,又得葉先生信任,奔走聯絡,分內之事耳。能為諸位略儘綿力,是趙六的榮幸。”

他目光掃過陳慕之略顯疲憊卻依舊清亮的麵容,語氣轉為敬重,“反倒是陳先生,自入宿州以來,製皂濟民,防疫救危,為義軍、為百姓夙夜操勞,殫精竭慮,趙六才更應代宿州軍民向先生道一聲謝!”

一旁的胡大海與柳鶯兒聞言,對視一眼,眼中皆有恍然之色。胡大海一拍腦門,粗聲道:“俺說呢!總覺得師傅和葉先生平日裡似乎沒啥走動,原來中間是趙六師兄你在牽線搭橋!真是……真是夠隱秘的!”

柳鶯兒亦是心潮起伏,她想起父親生前時常獨自沉吟、眉宇間化不開的鬱結,又想起葉兌多年來對她們母女不動聲色的照拂,她望向葉兌和趙六的目光,充滿了複雜難言的感激與敬重,原來在這冷漠的世道中,她們母女並非孤苦無依。

葉兌微微頷首,輕呷了一口杯中略顯粗澀的茶水,放下茶盞,神色轉為凝重,看向陳慕之:“慕之小友,虛禮暫且放下。方才趙德懷雖暫退,然其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今日之事恐難善了。”

“彭將軍日前有信傳來,言其在徐州一切安好,已向李元帥陳明防疫原委,李元帥雖未再深究,然如今元廷正調兵遣將,意欲大舉圍剿我各路紅巾義軍,彭將軍需留在徐州參謀及協防練兵,短期內無法返回宿州。眼下宿州軍務仍由趙德懷暫代,此人……唉,絕非良善之輩。不知小友接下來,有何打算?”

陳慕之聞言,眉頭微蹙,陷入沉思。連日來的奔波勞碌、生死危機,以及方才趙德懷那毫不掩飾的貪婪與敵意,如同冰冷的水波,一次次衝刷著他初來此世時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亂世求生,如履薄冰,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複。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紛亂,抬眼看向葉兌,坦誠道:“不瞞先生,連日變故接踵,晚輩實則心亂如麻,尚未及細思日後行止。先生閱曆豐富,洞察時局,不知有何高見可指點迷津?”

葉兌捋了捋頜下清須,目光深邃,緩緩分析道:“老夫近日觀天下大勢,元廷失德,民心儘失,四方義旗蜂起,然朝廷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尤其倚仗鐵騎之利,此番反撲,必是雷霆萬鈞。徐州地處黃河、運河交彙之要衝,漕運一斷,猶如掐斷元廷經濟命脈,故其必以徐州為首要攻略目標,宿州亦難免受池魚之殃,戰火重燃恐在旦夕之間。”

“老夫多次頂撞趙德懷,其人心胸狹窄,必已懷恨在心,吾決意不日便將前往潁州,投奔劉福通、杜遵道二位元帥。彼處義軍根基漸穩,正是用人之際。慕之小友,你胸懷韜略,心有錦繡,更兼奇技巧思,於民生軍務皆有裨益,若願隨老夫同往潁州,必能大展拳腳,於這亂世中搏一份功業,亦不負平生所學。”

陳慕之聽罷,心中波瀾起伏。葉兌的分析鞭辟入裡,與他自己那點來自後世的模糊曆史認知隱隱吻合。劉福通、杜遵道之名,他亦有所耳聞,確是一時豪傑。然而,投奔義軍,意味著更深地卷入這時代的政治軍事漩渦,刀頭舔血,生死難料。

這並非他初衷。他魂穿至此,最初隻想利用現代知識謀生立足,暗中尋找或許渺茫的回歸之機,甚至期盼著某天一覺醒來,又能回到那充滿消毒水氣味的實驗室,見到妹妹小芸蒼白的笑臉……更何況,他依稀記得,元末群雄逐鹿,最終問鼎者並非北方這些聲勢浩大的義軍首領,而是那個此刻或許還在皇覺寺中敲著木魚、默默積蓄力量的朱元璋。

隻是,此刻的朱元璋,究竟身在何方?聲名不顯,尋之何易?退一步想,北方戰亂將起,非是安穩立業之地。不如向南,返回原主的故鄉巢縣。

一方麵,江淮之地,魚米之鄉,長江水道便利,兩岸人口稠密,物產相對豐富,商業潛力遠勝這飽經戰火的宿州。另一方麵,他也存著一絲念想,或許回到原主生長之地,能觸發更多殘留的記憶碎片,更好地了解這具身體的過往,也好為將來籌劃。

苟全性命於亂世,低調積累資本,等待時機,或許才是更適合自己的道路。

思慮及此,陳慕之心中已有決斷。他抬頭迎上葉兌期待的目光,拱手歉然道:“葉先生厚愛,晚輩感激不儘。先生所言時局,晚輩深以為然。隻是……晚輩才疏學淺,性情疏懶,實非經緯軍政之材。經此種種,更覺風波險惡,隻願覓一安穩之地,憑此製皂薄技,經營些小本生意,苟全性命於這亂世,或能略濟身邊之人,於願足矣。故而,晚輩打算南下,返回巢縣故裡看看,或許能在彼處重立基業,過些平靜日子。”

葉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見陳慕之神色堅定,知其心意已決,便也不再強求,歎道:“人各有誌,不可相強。巢縣地處江淮之間,水路通達,若能經營得當,亦是一方安身立命之所。小友既已決定,老夫唯有祝願你前程順遂,一路平安。”

陳慕之又道:“不知胡大哥、趙大哥,以及鶯兒、管二、十二你們,作何打算?”

他目光掃過在場眾人,“這一路走來,慕之多蒙諸位兄長、姐妹傾力相助,方能屢次化險為夷。大家共患難一場,若有人願留下繼續經營這皂坊,慕之願將坊內一應器具、存料乃至秘法相贈;若願與我同行,我等便如一家人般,相互扶持,共謀生路!若諸位另有打算,慕之也絕無怨言,並奉上盤纏,聊表謝意!”

胡大海率先朗聲道:“之前俺老胡渾渾噩噩地活了三十年,自從知道師傅一生忠義,我決心秉承師傅遺誌,跟隨葉先生去潁州參加義軍,為反元大業、驅逐韃虜儘一份力!”他聲若洪鐘,豪氣乾雲。

趙六也點頭道:“我自是追隨葉先生,繼續為反元大業奔走。”

柳鶯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爽快應道:“慕之哥哥,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宿州兵凶戰危,我娘倆留在這裡也不安全,反正都要離開的,現在家也燒了,正好了無牽掛。我還是皂坊的合夥人呢,你彆想撇開我獨占生意!”

她語氣輕快,眼中卻帶著堅定,語氣微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與倔強,又道:“南下路遠,你身邊總得有個能照應、能幫手的人。我雖武功不高,但尋常宵小還不放在眼裡,也能幫你打理瑣事。”

陳慕之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一股暖流和責任感湧上心頭。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時空中,那個總是依賴他、需要他保護的妹妹的身影。

管二和韓十二也急忙表態:“慕之哥,我們跟你走!”“對,我們跟你回巢縣!”

陳慕之見眾人去意分明,心中既暖且悵,生逢亂世,也不知此行一彆,日後大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看來這宿州皂坊,終究是留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決然道:“既如此,我等便儘快處置坊中資產,兌換盤纏,早日離開這是非之地。葉先生,胡大哥,趙大哥,我等可結伴南下一段路程,待到安豐路地界,再分道揚鑣,如何?”

葉兌點頭應允:“如此甚好,路上亦可互相照應。”

陳慕之又特意補充道,“胡大嫂、鶯兒姑娘的母親,還有幾位老師傅的家小,如果願意同行的話也需一並帶上,我等既是一體,絕不能將婦孺留下涉險。”

葉兌讚許地點點頭:“正當如此。家眷隨行,雖行程略緩,卻可免後顧之憂。”

計議已定,眾人即刻分頭行動。

葉兌需回州衙交接政務,暗中籌備行裝;胡大海、趙六亦需安排軍中善後事宜,並通知家眷準備。

陳慕之則與柳鶯兒、管二、韓十二留在皂坊,清點物資,聯係牙行,儘快變賣坊址、存貨以及不便攜帶的大型器具。雖時間倉促,售價難免被壓,但好在“慕之皂”的產品名頭已響,求購者不乏其人,對購買坊產者又是免費贈送肥皂簡化製作方法,倒也迅速籌措了一筆頗為可觀的銀錢,大部分兌換成便於攜帶的金銀細軟,另備了些零散銅錢和交鈔以備沿途之用。

胡大嫂精明乾練,將眾人行李打理得井井有條;柳鶯兒的母親雖身體柔弱,也儘力幫忙收拾細軟;幾位老師傅的家小聽聞要離開,雖有不舍,但知形勢逼人,也都默默準備。

五日後的清晨,天色微曦,霜寒露重。陳慕之一行人與葉兌、胡大海、趙六等人悄然彙合。

隊伍比預想的要龐大一些:葉兌帶了兩位忠心耿耿的老仆;胡大海不僅帶了妻子胡大嫂,他們尚有一個年僅八歲的虎頭虎腦的兒子栓柱;趙六孑然一身;陳慕之這邊,則有柳鶯兒和她的母親,以及管二、韓十二。

此外,還有兩位當初一同從皂坊逃出的老師傅,也帶著家小願意跟隨陳慕之南下。

總計二十餘人,婦孺占了近半,牽著十來匹用作馱運行李和拉孩童、女眷車廂的騾馬,扮作一支逃難南遷的家族商隊。

回首望了一眼在晨霧中輪廓模糊的宿州城,陳慕之心頭百感交集。

這座城池,見證了他從穿越初期的惶惑饑餓,到製皂創業的艱辛,再到防疫救危的勞碌,以及最後官場傾軋、死裡逃生的驚險。在這裡,他收獲了最初的夥伴,也結下了難解的仇怨。

如今離去,雖有不舍與遺憾,但更多的是一種掙脫束縛、奔向未知的釋然,以及對身邊這些願意追隨他的人的沉重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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