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夏身上的東西不多,一個裝著沒幾件舊衣服的包裹,以及另外一個裝著桃木劍銅幣和空白符等下山時帶著的包。
大雨淋在她身上,林竹夏來到就近的廢棄工廠避雨。
屈膝坐在地上,她感受著這座帝都的陌生,眼裡忽而閃過一絲迷茫。
那她是該回山複命,還是……?
當然不用想,她當下要做的是找出她當年真正的恩人!
於是,林竹夏從濕漉漉的包裡取出新的銅錢:
“請告訴我當年真正的恩人來自何方!”
腦海立馬出現了清晰的意象,她對其作出理解:
“顯赫世家,命格尊貴,因救人插手因果而病弱,帝都,墨家四子,複園梧桐巷口,恩緣深厚。”
符光散去,銅錢停止轉動。
林竹夏拍拍灰塵起身。
事不宜遲!她沒有猶豫,立刻前往天卦給予的方向。
雨在這時已停,梧桐巷口。
四周漆黑,僅有一輛發亮線條流暢,猶如霸王氣息的邁巴赫靜靜地停在陰影巷口處,與環境格格不入。
林竹夏緩緩靠近那輛車,敲了兩下車窗。
“咚咚——”
車內如鬼魅般的男人猛然睜開眼,這道聲音將他從頭昏欲裂的記憶中拉回現實。
車窗外,居然站著一個女孩。
她穿著簡單灰舊的衣物,眼神沉靜清澈,似乎早已將男人方才痛苦的神色全部收進眼底,可是他的車窗玻璃是特質的,外麵的人絕無可能看到裡麵。
林竹夏很難不讓男人手底下的人不懷疑是來碰瓷的,這樣的女人他們墨家見多了。
保鏢準備下車趕人。
這時,林竹夏開口凝住了所有人動作:
“你的頭痛,並非病。”
隔著車窗,墨今宴聽得清清楚楚:
“是你當年救了一個人,從而被她的劫數影響沾染因果,你應該頭痛了超過四年了吧?”
車窗被按下。
一張極致俊美與病態結合的臉蛋,輪廓猶如大師精心雕刻般找不出一點缺痕,線條流暢分明,山根很高。
他的額角和鼻梁處附著一層薄薄的細汗,漂亮的唇瓣緊緊抿著,當下狀態並不好。
他精致又冷白的膚色,並非健康天生攜帶,而是長期被病氣侵入骨髓後導致的精神力流失。
他僅僅是坐在那裡,身上就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凜冽不容褻瀆的氣場。
不愧是整個帝都命格頂級尊貴的男人。
說罷,林竹夏為了讓警惕的他相信自己,她指尖在空中虛劃,手一伸,黃色的符飛向男人。
保鏢臉色一變,下了車,想要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抓起來。
連他們家四爺都敢動!
就在準備動作時,
“慢著。”
墨今宴單手撐額,另外一隻手攥緊的拳頭鬆了鬆,一股清涼之意湧入腦髓,再睜開眼時,眼底已被震驚色彩所覆蓋!
“你……!”
他割裂般密密麻麻的頭痛感居然消失了!
過去無論他請了不知多少人,什麼方法都無勞。
林竹夏收回手:“我不會害你,墨今宴。”
他是她恩人!她怎麼會害?
因為救她,他被穢氣變成倒黴的發痛體質!
墨今宴深呼一口氣,壓下翻滾淩亂的心緒,沉聲開口:
“上車。”
車內昏暗,林竹夏發現他那雙如豺狼般深潭的眼眸從頭到尾都在盯著自己。
她開門見山:
“我就是四年前在頤道被你救過的人,如果我及時報恩的話,就能很快讓你好起來!可惜耽誤了四年!我深感抱歉!”
墨今宴算是想起來了,前幾年他的確在頤道腳下救過一個乾巴巴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