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撣掉離婚協議上的碎土,來到了陸時硯的公司,坐在走廊裡發呆。
她和陸時硯結婚,是保密婚禮。
除了上流社會那些圈層外,幾乎沒人知道陸家夫人究竟長什麼模樣。
她也從未主動來公司找過他。
“抱歉,陸總比較忙,沒時間接見您。這位小姐,下次來前記得預約。”
前台笑容得體,帶著合乎於止的疏離。
沈凝霜緊咬著下唇,離婚協議在指尖發皺,等了整整半個小時,也不見他半分人影。
起身時,眼前發暈,踉蹌地靠在牆麵。
醫生說過,她的身體狀態極差,不能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那三十三次,足以給她致命打擊。
沈凝霜按下電梯鍵,餘光掃見不遠處的透明推拉門後,陸時硯嘴角翹起,心情似乎格外的好,食指勾了勾,將最新款的包包放在薑靈手裡。
視線相對,笑容緩緩淡了下去。
“阿硯,我很喜歡!”
薑靈踮起腳尖,雙手鉤在他脖子上,還沒等親下去,就瞧見陸時硯微微錯開。
他擰著眉頭,闊步走了過來,分明利落的骨節落在腕間,掐得她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不是說過,你沒事的時候不用過來嗎?”
沈凝霜隻是掃了一眼門後冷眼旁觀的薑靈,表情微暗,又很快被壓了下去。
她不可以來。
薑靈可以。
“陸時硯,我剛出完車禍,你這樣,我很痛。”
他愣住,力度減輕。
沈凝霜目光輕移,落在手腕的紅痕上,勾唇。
“陸總,我是來找您簽字的。”
好生疏的稱呼。
沈凝霜隻感覺他眉頭蹙得更加深,就連氣壓都跟著陰沉了三分。
不知哪裡又惹到了這尊大佛。
“嗬,又耍什麼把戲?”
她不語,隻是伸出手,故意將購房合同壓在離婚協議上。
“你故意換掉了我母親的主治醫師,總得給我些補償才對。這是北郊的兩套彆墅,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他翻都沒翻,筆尖直接落在最後一頁,暈染出一灘漆黑的墨汁。
眼尾不屑地向上挑了挑,薄唇勾勒出輕蔑的弧度。
“就這?”
“沈凝霜,拜金都不會。”
字跡工整,卻在她心尖上亂得毫無章法。
她選的彆墅位置,甚至還不如薑靈的包來得值錢。
隻是,他忘記了這套彆墅真正的意義而已。
“陸時硯,但願你以後不要後悔。”
她輕語。
沈凝霜自嘲地彎了彎嘴角,望著不遠處那兩道背影,垂眸離開了公司。
交給了民政局的工作人員。
“離婚冷靜期三十天,若有人反悔撤回,則需要重新開始計算時間。”
沈凝霜輕點頭,比誰都要清楚。
她坐在附近的公園裡,翻閱著通訊錄。
結婚前她是A大炙手可熱的設計新星,為了維護自己和陸時硯的婚姻,她心甘情願地放棄工作機會,甘心為他洗手作羹湯。
離婚後,她第一件事,就想找到工作,幫助沈家重振旗鼓。
“姐,你終於想通了!我聯係朋友,看有沒有合適你的職位。”
沈凝霜心中一喜,隨後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她已經有年頭沒從事建築業了,擔心會拖後腿。
在他的鼓勵下,還是接通了視頻電話麵試。
很快,討論到黑夜。
沈凝霜心底的陰霾也跟著散去了大半,心滿意足地抻了個懶腰。
再回過神來時,才發覺四周無比安靜,甚至能聽見她的心跳聲。
那晚的記憶撲麵而來,沈凝霜身子猛地一抖,雙手合攏著放在胸前,步伐逐漸加快。
身後出現陣微弱的燈光,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加速,同樣也不超車。
深色的車窗膜看不清人影,跟著沈凝霜的步伐忽快忽慢,緊接著猛地一個急刹,側門赫然推開,她隻覺得身子發輕,腰間被一股蠻力拉扯著壓到了座位上。
“放開我!”
帶有侵略性的熟悉感讓她一愣,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頸肩,陸時硯眼神飄忽渙散,趁著她不備,對著她細嫩的鎖骨狠狠咬了下去。
“啊!”
秘書貼心地為他們拉上隔音簾,還不忘記補充,“夫人,陸總的酒被人下藥了,需要解藥,一會到路邊我就會停下。”
接下來的事情,不言而喻。
沈凝霜才不想當什麼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