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分鐘,薑欣的電話就追了過來。
“你這批貨色澤不錯,個頭也勻稱。這樣,我最多給你五十五一個。”
五十五?
村裡養殖的紫海膽膏都能賣二百三一斤,她這帶殼的馬糞海膽,一個少說也有二兩膏,居然隻給五十五?這也太黑了。
電話兩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薑欣是人精,立刻察覺到了他的不滿。
“一鳴啊,姐姐開酒樓也要賺錢的,也要考慮損耗和成本。五十五一個,已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給的高價了。這樣,我再給你加五塊,六十一個,友情價,不能再多了。”
“成交!”徐一鳴立刻答應下來,“薑總爽快!買賣不成仁義在嘛,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想為薑總分憂。下次有空,請我吃頓你親手包的豬肉白菜餡兒水餃就行。”
“滾蛋!”薑欣笑罵了一句,“少跟我貧,趕緊把東西送到海鮮大酒樓,王冰在那兒等你。”
車子路過南洋村村口,徐一鳴看了一眼路牌。
“要去我家坐會兒嗎?我小姑估計正在做蒜蓉醬和辣椒粉,正好等我卸完貨回來。”
李沐月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
去他家?孤男寡女徹夜未歸,現在天剛亮就一起出現,該怎麼跟他小姑解釋?她臉皮還沒厚到那個程度。
“還是算了,我跟你一起去酒樓。”
海鮮大酒樓停車場,王冰早已帶著幾個夥計和一台電子秤等候多時。
見到牧馬人停穩,他立刻迎了上來,指揮著夥計們將沉甸甸的保溫箱搬下車。
過秤,驗貨,計算,一氣嗬成。
“藤壺,六十一斤,一共一百八十九斤,合計一萬一千三百四十元。”
“海佛手,三百八一斤,三十二斤,合計一萬二千一百六十元。”
“海膽,我們挑走了小的,剩下五百四十五個,六十一隻,合計三萬二千七百元。”
“總計,五萬六千二百元整!”
王冰報出最終數字,當場就把錢轉給了徐一鳴。
徐一鳴收下轉賬,腦中盤算了片刻,把一萬二轉給了李沐月。
“你的油錢,加上你那份。”
李沐月看著手機愣了一下,隨即彎起眉眼,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
“謝謝老板!”
徐一鳴看著她那副空口白牙的樣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一句謝謝就完了?也太沒誠意了。
“行了,貨款兩清,我先走了。”他沒再多看她,轉身就要去路邊打車。
“哎!我送你回去啊!”李沐月連忙喊住他。
“不用。”徐一鳴擺了擺手,“你開了一夜車,累壞了,趕緊回家休息。我自己打車方便。”
話音未落,一輛出租車正好駛過,他招手即停,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隻留給李沐月一個瀟灑的背影和一溜煙的汽車尾氣。
李沐月站在原地整個人都傻了。
她本來都計劃好了,十點多送他回到南洋村,正好可以編個路上偶遇順便搭車的借口,臉皮厚點還能順勢留在他家蹭頓小姑做的鐵鍋燉大鵝,下午再找點彆的由頭……
結果呢?
這個鋼鐵直男!活該單身一輩子!
事實上,李大小姐這次是真的誤會徐一鳴了。
徐一鳴不是不想,而是不舍。
他清晰地記得,在山洞裡,她眼底那抹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疲憊。
這丫頭折騰了一整晚,早就該好好睡一覺了。
畢竟,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