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陪一個是陪,陪兩個也是陪,哪怕來一車麵包人,隻要能把未來嶽父哄開心,這事兒就算成。
角鬥士皮卡向著八公裡外的荒地疾馳。
十分鐘後。
一片蘆葦蕩旁的爛泥路裡,一輛嶄新的奔馳大G正歪歪扭扭地趴在坑裡,半個輪子都被淤泥吞沒,看著頗為狼狽。
李沐月站在路邊,正焦急地張望。
當看到那輛黑色的Jeep角鬥士轟鳴著破開蘆葦叢出現在視野裡時,她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眼底閃過驚喜。
這車她眼熟,昨晚就在徐一鳴家門口停著。
原本還擔心他蹬著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都響的三輪車過來,那樣的話,怎麼可能拖得動幾頓重的大G?
“肯定是特意找鄰居借來充場麵的……”李沐月心裡暗暗感動,“傻瓜,為了在我爸麵前不丟份,還挺用心。”
車門推開,徐一鳴跳下車,幾步跨到眾人麵前。
“爸,這是徐一鳴。”李沐月臉頰微紅,迅速給幾人做介紹,“一鳴,這是我爸。這位是……我大表哥,陳潤東。”
李利海穿著一身專業釣魚服,雖然車陷了,但看到這個高大精神的小夥子,還是和善地點了點頭。
徐一鳴趕緊掏出煙,先遞給李利海,然後轉向那個靠在車旁、一臉不爽的年輕男人,笑著喊了一聲:
“潤東哥,幸會。”
陳潤東上下打量了徐一鳴一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半秒,並沒有接煙,隻是擺了擺手,語氣冷淡。
“大家都不熟,喊名字就行,彆亂攀親戚。”
徐一鳴的手僵在半空,隨即無所謂地收回,神色自若。
“行,陳潤東。”
他不卑不亢地轉身,指了指自己的皮卡鬥。
“我車上有個朋友留下的專業拖車繩和絞盤,應該能拉出來。你們稍微讓讓,我把車倒過來。”
“用不著。”
陳潤東冷哼一聲,拍了拍大G的引擎蓋,滿臉傲氣。
“我這車什麼馬力?三把鎖全開,還需要你那破皮卡來拖?剛才就是油門沒踩對。你們幾個在後麵推一把,借個力就能出來,彆搞那麼麻煩。”
徐一鳴看著那已經完全變成光頭胎的泥地輪胎,善意提醒。
“這泥太深,底盤都快托底了,硬推容易……”
“哪那麼多廢話?讓你推就推!”陳潤東不耐煩地打斷,直接拉開車門跳上駕駛座,“沐月,你去開車,我勁大,我在下麵推!”
李沐月無奈地看了徐一鳴一眼,隻能鑽進駕駛室。
徐一鳴聳聳肩,既然有人非要逞能,那就當看戲好了。
站位分配完畢,徐一鳴站在車尾正中間,李利海在右側,陳潤東為了顯示自己力大無窮,選了最吃勁的左後輪位置。
“聽我口令,一、二、三,踩油門!”
隨著陳潤東一聲大吼,李沐月猛地踩下油門。
V8引擎發出狂暴的嘶吼,四個車輪在泥坑裡瘋狂空轉,卷起的泥漿呈扇形向後噴射。
站在中間和右側的徐一鳴與李利海早有防備,稍稍側身就避開了要害。
唯獨站在左後輪正後方、正憋紅了臉準備用力的陳潤東,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是一場劈頭蓋臉的泥漿浴。
從頭發絲到名牌皮鞋,瞬間被黑臭的淤泥糊了個嚴嚴實實,整個人像剛從兵馬俑坑裡挖出來的次品,還冒著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