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說完?
都已經把她的血肉扒開分析了,還沒完麼?
詩悅有點兒應激。
裝久了的人突然被拆穿,想不應激都難。
“在南城你問我秦隱的事兒,戳到我痛處了。”秦昭很少這麼坦然地聊起和秦隱相關的話題。
即便是跟身邊的朋友,也少。
他平時總是掛著笑,但界限分明,誰都不會去碰他的逆鱗。
秦隱的話題,都是點到為止。
聽見這句話,詩悅終於轉過頭看向他。
秦昭直視著她的眼睛,說:“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不愛聊。”
詩悅:“……抱歉。”
“你不用道歉,後來我也想通了,你問我這些代表你在靠近我,是我沒用合適的方式回應。”秦昭搖頭。
詩悅:“……”他又恢複了平日的自信。
秦昭還在一本正經地說:“以前我談過的那些,跟你都不一樣。”
這不是情話,是客觀事實。
“我的觀點一直是,兩個在一起要開心,有些明知道不開心的事兒就彆聊。”
成年人的關係,就應該心照不宣地繞開某些雷區。
“現在我覺得,這個觀點也不一定對,”秦昭把結論說給她:“隻聊開心的,可能也就走不了心。”
詩悅非常認真地聽完了秦昭的這段話。
這應該是她迄今為止聽過的,他暴露自我最多的一段話。
他這樣解釋完,詩悅也理解了他之前為什麼那個反應。
他不是膩了,也確實不是針對她。
本質上跟她一樣,在逃避。
詩悅在腦子裡回憶著她跟秦昭認識這些年來,秦昭在外人眼中的形象。
帥氣多金、出身不凡、魅力十足,沒架子,情商還高。
就連他的多情浪蕩都是惹人羨慕的點。
多完美。
“嗯,我理解你了。”詩悅又一次和他產生了共鳴,“我也不喜歡暴露傷疤給彆人看,其他人也不愛看。”
“不用給彆人看。”秦昭往她身邊挪了挪,“咱倆各自開膛破肚給對方看就行了。”
詩悅恍惚地看著他。
她當然聽得懂這句話的潛台詞——
她想起了自己懵懂年少時寫過的一句話:
愛是欣賞你風光體麵的為人,也擁抱你滿目瘡痍的靈魂。
如果沒有開膛破肚把所有的弱點和不堪展現給彼此,兩個人之間就不可能產生愛和羈絆。
她做不到,所以她一直愛無能。
她也不曾和任何人討論過這個話題。
“你可以慢慢考慮,最近我——”秦昭的話剛說了一半,詩悅忽然跨坐到他腿上,堵住了他的嘴。
……他又被強吻了。
她的雙手纏著他的脖子,掌心按著他的頸動脈,用力地咬著他的嘴唇。
像要把他吃了一樣。
秦昭被她親得喉嚨燥熱,按住她的腰,回吻。
四周的空氣逐漸變得稀薄、潮濕。
唇舌糾纏和急促的呼吸聲交錯。
一觸即發。
秦昭忍無可忍,翻身將她壓到床上。
剛剛扯掉她身上的毯子,就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
秦昭皺眉往門的方向看。
門鈴響了幾次,停了。
他準備繼續,結果旁邊手機又響了。
秦昭拿起手機,上麵赫然是“章致遠”三個字。
他看了一眼詩悅。
詩悅也看見來電顯示了,她用口型對他說:接吧。
秦昭接起來。
下一秒,章致遠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你在家吧?給我開個門,我在你家樓下呢,按門禁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