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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母親王桂花的精明與算(1 / 1)

與張建國沉默的影子形象截然相反,王桂花是張家溝村裡一個無法被忽視的存在。老方在村裡的調查甫一開始,這個名字就以極高的頻率出現在各種對話中,伴隨著村民們複雜的神情——有鄙夷,有畏懼,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佩服”。

就在老方抵達張家溝村的第二天下午,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困住了幾個在村口小賣部門簷下閒聊的村民。老方佯裝避雨,很自然地加入了閒聊。話題很快扯到了張家。一個穿著舊軍大衣的老漢磕了磕煙袋,壓低聲音說:“要說老張家,當家做主的,可不是張建國那個悶葫蘆,是他屋裡那個婆娘,王桂花!那女人,厲害著呢!”

“可不是嘛,”旁邊一個中年婦女接口道,語氣帶著點八卦的興奮,“桂花嬸子那算盤打得精著呢!你看她家,老張掙那點錢,耀祖又不著調,可她愣是把家裡那點東西攥得死死的。前些年村裡征地,就那麼點補償款,彆家早就霍霍完了,她家愣是還能摳出錢來給兒子在縣裡湊首付,雖說也沒湊夠吧……”

老方默默地聽著,雨水順著屋簷滴落,在腳下彙成小小的水窪。他扮演的采購員身份讓他可以自然地拋出問題:“哦?這麼能乾?那她家閨女豔紅出去打工,也是她安排的?”

“那可不!”中年婦女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豔紅那丫頭,初中沒念完就被她叫回來了。說是讀書浪費錢,女孩子早點出去掙錢是正經。先在縣裡餐館端盤子,後來聽說南邊工資高,就又打發到南邊去了。唉,那丫頭也是命苦,掙點錢估計都寄回來了,自己怕是連件新衣裳都舍不得買。”話語裡帶著一絲對張豔紅的同情,但對王桂花的行為,似乎又帶著一種在貧困鄉村司空見慣的默認。

“摳”出來的掌控力

老方通過後續幾天的觀察和多方印證,逐漸勾勒出王桂花“精明”的具體麵貌。這種精明,首先體現在對家庭資源的極致掌控上。

張建國的工資卡,由王桂花牢牢把持。每個月工資到賬,她會取出少量現金作為最基本的生活開銷,剩下的便存入她自己的存折。這筆錢的用途,必須經過她的審批。即使是買一包煙,張建國也需要向她伸手,並時常遭受數落。她對日常開支的計算精確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每一分錢都必須花在“刀刃”上——這個“刀刃”,在她看來,首先是兒子張耀祖,其次是維持家庭最基本的體麵(比如人情往來),至於張建國和張豔紅的需求,則被壓縮到最低限度。

一位曾與王桂花因田地邊界發生過小摩擦的鄰居,私下裡對老方(以調研員身份)抱怨:“王桂花那個人,一點虧都不能吃!跟她家沾邊的事,算得門兒清。芝麻大點利益,她都能爭破頭。你看她家那院子收拾得,連根草都不多見,東西歸置得那叫一個緊巴,跟她這人一樣,處處透著算計。”

老方也確實觀察到,張家的院子雖然房屋陳舊,但打掃得異常乾淨,甚至有些空曠,雜物堆放井然有序,帶著一種近乎苛刻的整潔,缺乏尋常農家院的煙火氣和隨意感,仿佛映射著女主人緊繃的神經和對秩序的絕對控製欲。

重男輕女的邏輯內核

王桂花的精明與算計,有一個明確的核心導向:兒子張耀祖。在她的價值體係裡,兒子是傳宗接代、養老送終的根本,是她在村裡立足和炫耀的資本(儘管張耀祖目前並未提供這種資本)。而女兒,終究是“彆人家的人”,是“賠錢貨”,其最大價值在於出嫁前為家庭、尤其是為兄弟做出的貢獻。

關於張豔紅輟學打工的決策,老方從一位與王家有點遠親關係的老人那裡聽到了更詳細的版本:“那時候豔紅成績還行,老師都找到家裡來了,說娃是塊讀書的料。可桂花死活不同意,說女娃讀那麼多書有啥用?不如早點出去學門手藝(其實是打工),還能幫襯家裡。為這事,豔紅那丫頭哭了好幾天,飯都不吃。可沒用,桂花主意正著呢,說‘這事由不得你’。”

老人歎了口氣:“她心裡那小九九誰不明白?耀祖那時候就不想念書,在外麵瞎混,桂花尋思著得趕緊給兒子攢錢娶媳婦啊。讓閨女出去掙錢,貼補兒子,在她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

甚至在張豔紅南下打工這件事上,王桂花也展現了她“精明”的一麵。她並非盲目地將女兒推出去,而是經過“評估”的。她打聽過南方的工資水平,比較過不同工廠的待遇,甚至通過村裡在外打工的年輕人,大致了解了一些招工渠道。她替張豔紅選擇的,並非最辛苦的流水線,而是看似“更有前途”的大公司行政崗位應聘——儘管這種“前途”是基於她有限的認知和道聽途說。在她看來,進了大公司,哪怕是從最低的職位做起,也意味著更穩定、可能更高的收入,以及未來或許能幫襯到兒子的更大可能性。這份“投資”眼光,混雜著重男輕女的陳腐觀念和底層婦女生存智慧,顯得既可悲又可笑。

“唱念做打”的操控術

王桂花的精明,不僅體現在物質算計上,更體現在對家庭成員的情感操控上。她對懦弱的張建國,是直接的嗬斥和經濟控製;對不爭氣的兒子張耀祖,是抱怨中帶著溺愛和無限度的索取承諾;而對女兒張豔紅,則是一套“唱念做打”的組合拳。

老方的報告記錄了一位村民的生動描述:“桂花要是想管豔紅要錢,或者讓她乾什麼事,那招數多著呢。有時候是哭窮賣慘,說家裡多難,你哥多不容易;有時候是軟硬兼施,說‘媽這都是為你好,你以後還得靠你哥’;要是豔紅有點猶豫,她立馬能拉下臉來,罵她‘白眼狼’、‘白養你了’。那丫頭,到底心軟,又從小被她管怕了,最後多半還是依了她。”

在村裡,王桂花也善於經營自己的形象。在家境相似的主婦圈裡,她時常以“當家人”自居,抱怨當家的辛苦,炫耀自己對家庭的“貢獻”(比如如何精打細算維持家用),以及對兒子未來的“宏偉”規劃(儘管這些規劃大多不切實際)。她通過這種話語,一方麵強化自己在家庭內部的權威,另一方麵也在小範圍內獲取一種扭曲的認同感和優越感。

報告結論:生存焦慮下的極端利己主義

老方在報告的最後,對王桂花的人格進行了冷靜的剖析:

“目標人物王桂花,是典型在資源匱乏環境下形成的極端利己主義與實用主義者。其‘精明’與‘算計’本質是生存焦慮的外化表現,通過絕對控製有限資源(主要是經濟)來獲取安全感。其行為邏輯深受傳統重男輕女思想影響,將兒子視為自身價值延伸與未來保障,對女兒則視為可榨取的短期資源。情感操控手段熟練,善於利用道德綁架(孝道、家庭責任)與情緒施壓(哭鬨、指責)達到目的。性格強勢、控製欲極強,是家庭內部矛盾的主要源頭和張力核心。其行為模式在特定環境中具有一定‘生存合理性’,但對家庭成員,尤其是處於弱勢的女兒張豔紅,造成持續性的情感剝削與心理壓迫。”

這份報告,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剖開了王桂花看似“精明強悍”的外殼,露出了內裡被貧困、偏見和生存壓力扭曲的靈魂。韓麗梅翻閱著這些文字,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個眼神銳利、嘴角緊抿、將全部生命能量都用於經營和守護那個破敗小家的農村婦女形象。

這個叫王桂花的女人,是她的生母。這個認知,沒有帶來任何溫情,隻讓她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和疏離。正是這個女人的“精明算計”,直接導致了她幼年被送走的命運,也正在用同樣的方式,壓榨著另一個女兒的人生。

韓麗梅合上報告,走到窗邊,南國溫暖的陽光也無法驅散她心頭的冷意。張豔紅就是在這樣一個女人的掌控下長大的。那點眼底的倔強,要對抗的,不僅是貧困的環境,更是來自最親密之人的、以“為你好”為名的殘酷剝削。這讓她對張豔紅的處境,有了更具體、也更嚴峻的評估。那個女孩的南下,究竟是一次絕望的逃離,還是另一場被精心安排的、變本加厲的索取的開端?答案,或許就在後續關於張豔紅本人的深度報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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