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路邊的勇氣那是憋著一口氣,現在這口氣鬆了一半,後怕才慢慢爬上來。
顧淮安脫了外套,隨手扔在椅背上。
他走到臉盆架前,倒了點涼水,胡亂抹了把臉。
水珠順著下巴滾進襯衫衣領裡,看起來有些色氣。
他在架子上扯了條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轉過身,看到沈鬱還站在那兒,眉頭微皺:“杵在那乾什麼?當門神?還是等著我給你倒水洗腳?”
“倒也沒有。”沈鬱翻了個白眼,“我是在想這屋裡隻有一張床,晚上怎麼睡。”
“怕我跟你睡一張床?”
“誰怕了。”
她視線落在顧淮安擰毛巾的手上。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青筋微凸。剛才這雙手握車門把手的樣子,很有力。
要是掐在腰上……
沈鬱臉上騰地熱了一下,趕緊把腦子裡那些帶顏色的廢料甩出去。
“首長,既然您讓我跟來了,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顧淮安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說下去。
沈鬱說:“我要跟你結婚。隻要領了證,我是烈士子女,又是軍屬,誰也不敢動我。”
“我憑什麼幫你?”顧淮安把毛巾往架子上一搭,雙臂抱胸,“就憑我看了你那腳丫子一眼?我見過光著身子的女特務多了去了,難不成都要娶回來當祖宗供著?”
這人嘴真毒,一句好話都沒有。
“憑我長得好看唄,帶出去給你長臉。”
沈鬱理直氣壯:“我不信你不喜歡。剛才在路邊,你的眼神我也看見了,跟那些想扒了我衣服的流氓也沒什麼兩樣。”
顧淮安眯起眼,危險地逼近兩步。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我流氓?”
他這一靠近,那種壓迫感簡直讓人腿軟。
沈鬱咬牙頂住:“男人本色,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我長得漂亮,你也不差,身強力壯前途無量,咱倆絕配。娶了我,你不吃虧。”
“嗬。”
顧淮安哼笑一聲,突然一抬手。
沈鬱本能地閉眼縮脖子,以為這巴掌要落下來。
那隻大手卻落在了她的腰上。
好燙。
這是沈鬱唯一的念頭。
顧淮安的大手掐著她的腰,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沈鬱腳尖離地,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被按在了身後的辦公桌上。
“不是說我不吃虧嗎?”
顧淮安一條長腿擠進她雙腿之間,把她牢牢鎖在方寸之地。
他低下頭,聲音低沉喑啞:“你說你叫什麼來著?”
“……沈鬱。”沈鬱雙手抵在他胸口,推不動。
“嗯,沈鬱。”
他在嘴裡把這兩個字嚼了一遍,手掌在她後腰處摩挲,繭子刮擦著單薄的衣料。
“想拿我當槍使?”
顧淮安一針見血,眼神越來越暗:“光憑長得好看可不夠,這大院裡想嫁給我的女人能排到大門口,個個都比你身家清白。我也不是那些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隨便勾勾手指頭就能魂都沒了。”
沈鬱被他掐得腰眼發酸,心跳如雷:“那你還想要什麼?洗衣做飯暖床,我都能學。”
顧淮安嗤笑:“我不缺保姆,勤務兵比你會乾活。缺個能讓我滿意的。”
“不是讓我負責麼?”他的手順著腰線往上移,停在她褂子的第一顆扣子上。
“罪名都擔了,不坐實了怎麼行?先驗驗貨,看看值不值得我費這個勁去打結婚報告。”
“……”
這劇情走向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不是說這年代的人都很保守嗎?這男人怎麼比她還野?
沈鬱:“現在?”
“不行?”顧淮安手還掐在她的腰上,眼神戲謔,“剛才攔車的時候不是挺橫嗎?”
沈鬱被激起了好勝心。
穿書前她也是個狠角色,還能讓這麼個七十年代的老古董給看扁了?
她心一橫,猛地伸手摟住顧淮安的脖子,主動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