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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奇觀:正衙鐘鼓樓(1 / 2)

王謙長大了,有自己擅長的事業,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雖然頂著一個紈絝的名頭,但從來沒做過越線的事兒,比如王謙就從來沒有草菅人命,更沒有包庇奸猾縱容不法,也沒有向太子索賄,這一切都讓王崇古十分的安心。

而這次的《有價票證分析》的書,王崇古還真的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王謙對整個交易行的投資,觀察的非常細致,總結的極為到位,並且王謙身體力行,對裡麵涉及的‘四個秘密’,王謙是知行合一,全都做到了。

一個人如果能夠知行合一,基本上就能把自己安頓好了。

王崇古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開始積極籌措建琉璃塔之事。

李太後麵對價值衡量法,仍然堅決不同意,她才不管什麼價值衡量,她就知道自己真的答應了,曆史的恥辱柱上,必然有她的名字,大興土木可不是什麼好詞,尤其是形容具體某個人的時候。

最後,北衙琉璃塔,定名為了正衙鐘鼓樓。

琉璃塔的整個建築風格沒有改變,仍然是以南衙大報恩寺琉璃塔為樣板,但是做出了簡單的修改,在頂部懸掛了一個巨大的表盤,表盤上有十二個時辰,而每個時辰分為了兩個小時辰,每個小時辰分為六十分,每分鐘六十秒。

循環不止。

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辰,是宋代天文學家蘇頌的分法,而每整點的時候,鐘鼓樓上的更夫就會敲響吊在鼓樓上的時鐘,告訴所有人,到了整點。

整個表盤由大明皇家格物院設計,在時針的基礎上,增加了分針和秒針,六十為進製。

之所以選六十進製,而不是大明天文學裡傳統的天、刻、分、秒百進製,是因為計算不方便,60是123456的最小公倍數,可以方便計算,一個小時的三分之一是二十分鐘,而且日晷是圓形的,還涉及到了圓的等分。

其實這都是算學上的規定,算學就是精準的定義。

之所以六十進製,主要是文化。

中原自古有十天乾十二地支,而天乾地支進行循環組合,從甲子到癸亥一共六十個。

大明的年、月、日、時,都是以六十為一個循環,比如萬曆十一年的科舉是:癸未科殿試金榜名錄,比如是在二月的己醜日,確定了餘有丁為主考官。

大明年月日是以六十為循環,那大明的時辰也是六十一個循環嗎?

時辰也是六十循環,時候的侯,其實就是六十個時辰為一侯,六十個時辰正好是五個十二時辰,正好五天時間,所以也叫五天一侯。

年月日時都是六十一循環,那麼時下麵的時間單位分和秒,都以六十為一個循環,唯理所在。

正衙鐘鼓樓的大鐘表設計起來,對於皇家格物院而言,沒有任何難題,因為是時間單位,六十次一循環,那不是理所當然之事嗎?

草圖在三月初七那天通過了廷議,而後開始了具體的設計,與此同時,選址也確定好了,就在東華門外。

原來東華門外是十王府,就是大明未就藩,仍然留在京師的親王的住所,但因為大明大宗人丁不興,甚至鬨出了絕嗣旁支入大宗之事,十王府年久失修。

而且有了十王城後,十王府就沒什麼意義了,成為了正衙鐘鼓樓的選址。

本來,高達三十三丈有餘的鐘鼓樓可以一眼看穿整個皇宮,這對皇帝非常不利,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選在這裡才對,但因為皇帝不住皇宮,這個選址就非常合適了。

皇宮因為皇帝住在裡麵才是皇宮,現在的皇極殿、文華殿,頂多算是個大明皇帝的辦公衙門。

禮部選了個良辰吉日,開始破土動工。

皇帝的生活總是枯燥且充實的,大明皇帝每日都很忙碌,京師的所有人也習慣了皇帝陛下的勤勉和活躍,直到四月初三這天,本該大朝會的日子,大明皇帝突然下旨,停罷大朝會推遲召開。

原因很簡單,禦門聽政十多年的大明皇帝病了,而且發起了高燒。

本來已經進入了四月的初夏,這個季節,已經開始炎熱,皇帝陛下一如既往的前往了京營操閱軍馬,在回城的路上,西北強冷空氣忽然而至,天氣突然變得寒冷了起來。

十多年來,勤勉的皇帝陛下,終於病倒了,這一病就是…一天。

解刳院的大醫官匆匆忙忙入宮的時候,陛下已經退燒,風寒的症狀已經全部褪去,大醫官們再來晚點,陛下就全好了。

得益於長期習武,身體強健的陛下,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恢複了健康。

為了不讓朝臣們擔憂,朱翊鈞在四月初五召開了大朝會,當群臣看到了大明皇帝再次出現在皇極殿的寶座上時,一切的疑惑都煙消雲散了。

“一個強健的體魄,對於大明皇帝而言,何其的重要。”朱翊鈞看著桌子上堆著的奏疏,歎了口氣說道:“就是偶感風寒,就這麼多的問安奏疏,恨不得把朕的禦書房全部堆滿!”

這些寫滿了忠誠的奏疏,各種肉麻的詞彙層出不窮,朱翊鈞還不得不翻看這些奏疏。

應批儘批,是朱翊鈞答應過張居正的,自然要做到。

朱翊鈞拿起了桌上的一枚章,上麵就三個字,[朕躬安],意思是朕的身體挺好的,對於問安的奏疏,朱翊鈞專門刻了個章,遇到就框框的蓋章,磨坊的驢也要學會自己想辦法省力。

“王謙發家的四個秘密,銷量如何?”朱翊鈞一邊蓋章,笑著問道。

“那真的是火爆京師!甚至已經開始向各地散貨了,不得不說,這個名字是取得真的好!”馮保為陛下的靈機一動點了個讚,真的是太棒了!

“矛盾說要不要改個名字?”馮保舉一反三,想到了矛盾說的推廣能不能用這個辦法。

“瞎胡鬨。”朱翊鈞嗤笑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不去勾欄瓦舍對著那些仙女講政治呢?那不是對牛彈琴嗎?”

嚴肅政治學的矛盾說等刊物文集,完全不適合這樣傳播,因為它本身就很嚴肅,將政治娛樂化,本身就是一種很危險的行徑,搞不好就是。

政治活動,是群體決策的過程;而娛樂是吸引人的眼球,讓人感受到愉悅和快樂。

將政治完全娛樂化的惡果,就是政治活動群體決策的過程中,為了吸引人的眼球,完全以關注度和話題度為導向,不斷的拋出各種不可能兌現的許諾、荒誕不經的論點、毫無根據的陰謀論、極其短視或者癡人說夢的目標,而且往往充斥著子虛烏有的謊言和欺騙。

政治娛樂化會缺少事實,隻有謊言。

因為娛樂的所有的內容,都是圍繞著關注度和話題度而展開,一旦政治活動發展到這種趨勢,那所有的群體決策,都會違背事實去進行。

大明存在類似的現象,表現為大明言官們為了彈劾而彈劾。

譚綸朝日壇咳嗽,都要把兵部尚書劾去的地步,整個過程充滿了謊言和欺騙,若非譚綸直接挑明了說,那張王崇古提舉京營將領的名單,才是鬥爭的關鍵,坐在台上的小皇帝,真的能看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嗎?

“吏部這本奏疏不是問安疏。”朱翊鈞手都舉起來就要蓋章,才看到不是問安的奏疏,而是吏部尚書梁夢龍的奏疏,談論的內容是考成法的弊病。

“梁夢龍不是張居正的學生嗎?梁夢龍居然指責張居正的考成法有弊病!這是要倒反天罡不成?”朱翊鈞驚訝至極,這個梁夢龍的膽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馮保想了想說道:“有沒有可能是先生授意的?”

他看到那本奏疏的時候也是這個想法,但從司禮監拿到禦前的時候,馮保確信,張居正知道這本奏疏,甚至可能這本奏疏就是在張居正的指導下完成的。

“嘖嘖,言之有物。”朱翊鈞發現了梁夢龍寫的奏疏,直指考成法的核心問題,那就是考成法高壓下的官場生態。

這是張黨的自我糾錯,沒有任何製度是完美的,這一點張居正很早就告訴了皇帝,而考成法的高壓給大明官場帶來了許多的好處,同樣,壞處一樣不少。

考成法破壞了大明原來的座師製,給大明百官帶來了一個相對公平的競爭平台,而不再是給座師當牛做馬才能換來可能的升轉機會。

考成法是大明百官的廢除賤奴籍之法,這大大的激發了官場的活力,與此同時,殘酷的競爭開始了。

在高壓之下,大明各級衙門都結成了不同的小團體,這些個小團體之間的鬥爭格外的殘酷,是真正的你死我活,能者上庸者下成為了官場的基本規則。

如果僅僅是鬥爭也就罷了,哪裡有人,哪裡就有江湖,鬥爭和矛盾一樣無處不在。

但現在這些個小團體的成員之間,開始了權力共享,這是張居正完全沒有預料到的現象,而且很快開始普遍了起來。

考成法的壓力很大,一旦在限定的時間沒能做完某件事,立刻就會得到下評,而攢夠了三個下下,可能會麵臨牢獄之災,而想要升轉最少也要上評甚至上上評。

都是千軍萬馬中卷出來的進士,誰還不是個人中龍鳳啊!

卷。

為了卷贏對手,小團體之間,開始了互相行方便,就是你給我方便,我給你方便,這樣一來,大家都方便,可以快速的完成朝廷的考成,辦事的效率大大的提高,當然也帶來了權責不明的巨大吏治問題。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件案子,往往都是窩案,牽連廣眾。

也就是說大明本身的條條塊塊,正在考成法的高壓之下,塊塊正在快速的緊密的團結在了一起,這其實對朝廷而言不是一個好消息,這麼繼續下去,地方就會形成實質上的小朝廷,甚至更進一步,就是藩鎮化。

因為梁夢龍觀察到,這些個小團體之間,開始互相行方便了,不再局限於小團體的內部,往往以知府或者布政使、參政、按察使為一個核心組成的小團體之間,權利共享。

這樣一來,看起來行政效率大幅度提高,但地方已經有形成合力的趨勢,各地的巡撫甚至有可能被架空,或者乾脆在裹挾之下,為了考成的上上評和地方成為了一個整體。

條條塊塊的條條,在塊塊的團結之下,開始失效,大明的行政力量會在‘塊塊’團結一致之下,快速失去,就像是開元盛世到天寶亂世一樣的快速轉變,這是張居正絕對不想看到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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