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慕容琛注定難眠,他想不通前世孫悅淑明明那麼喜歡蘇語凝,為何這一次不一樣了。
還有,析門水橋之下還有什麼秘密,能讓趙瑞心甘情願的交出地圖呢?
如今東臨新帝登基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候,有玉璽在不是更能穩定民心嗎?
另一邊,南嶽國都王府的蘇語凝抱著慕容琛的擬真人偶,心情略顯無奈的說道;“我該怎麼辦啊?”
“你是她看著長大的,可是她如今這般,我到是真的看不懂了!”
蘇語凝抱著慕容琛的擬真人偶自言自語道;“要是你知道了,隻怕更為難吧?”
腳步慢悠悠的走到梳妝台前,第一次沒有喚白鹿來幫自己卸妝。蘇語凝梳著頭發回想著今日晚宴的所有事情。
靜安宮孫悅淑撫摸著玉如意,眼神惡狠狠的看著月牙,語氣也不是很好,“你……你這是給本宮找麻煩!”
月牙有些激動的說道;“娘娘奴婢也是為了太子殿下著想,若是齊王妃平安生產,萬一是個男孩……。”
孫悅淑抬手給月牙一巴掌,“當年要不是俞妃姐姐幫我,我怎麼可能生下錦兒!如今,她兒媳有孕,我不幫襯反倒是去害她!你讓俞妃姐姐怎麼想我,你讓琛兒怎麼想我!”
月牙低聲哭泣,“娘娘,奴婢也是一時心急,求娘娘饒恕!”
“月牙,此事還好她沒事,她若是真是吃了那碗開胃菜,明日死的就是本宮!”
“罷了,你自己下去領罰吧!”孫悅淑無力的擺擺手。
第二日,蘇語凝恢複之前沒有懷孕之時進宮請安的習慣。路上落梅有些疑惑的問道;“娘娘,你這般早起……您這剛坐穩胎,就這般折騰,對你身體也不好啊!”
蘇語凝喝完溫水後輕笑道;“落梅姐姐你怎麼也把當成陶瓷娃娃了。我沒事了,再者說有你這個大神醫看著我,我能出什麼事啊!”
蘇語凝看著落梅的手足無措後輕聲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覺得皇貴妃昨日向我出手,我今日再去,萬一你照顧不到我,出事了怎麼辦?”
“我昨日想了許久,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麵不是嘛?”
落梅有些磕磕絆絆的開口說道;“東西都是她準備的,還有什麼?她出手或者她身邊的宮女出手沒有區彆,不是嘛?”蘇語凝看著落梅紫色眼眸,鄭重其事的說道;“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們要考慮殿下。”
“殿下年幼喪母,她是給殿下母愛的人,是她讓殿下感受到了一絲溫情。”
“可,可是她要害殿下的孩子,殿下還能原諒她?不可能的事情!”
蘇語凝看著今日明顯話多的落梅,溫聲笑道;“等一下千萬不要表現出來,我們心裡有就夠了。”
“娘娘到底是娘娘,她是殿下最尊敬的人!於我來說,我想保護殿下對母愛的最後一絲溫情。”
“所以這一趟,我們必須去。”蘇語凝握著落梅略顯焦急的手恬靜一笑。
另一邊,一夜未睡的慕容琛接到了影四最新傳來的消息,動手的是孫悅淑身邊的月牙,月牙昨夜吞金自儘了……。
慕容琛靠著大堂的椅子上,通紅的雙眼看著趙瑞派人送來的地圖。
慕容錦下樓之時就看到自己的弟弟疲憊不堪的靠在椅子上,想起昨夜皇宮傳回來的消息,內心更是糾結……。
兄弟二人打過招呼後不再開口說話,慕容琛端起茶碗喝著提神的茶,慕容錦看在眼裡神情略顯糾結,往常那雙把人迷的不可開交的桃花眼,此刻也失去了光澤。
落雨無聲的端來兩碗麵湯放在兄弟二人麵前,從袖口裡拿出,出發之前蘇語凝交給自己治療胃疾的藥放在慕容琛手邊,輕聲說道;“殿下你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好好用膳,這是娘娘出發之前給您備的藥。”
“昨日王妃還讓人送來一些換洗衣裳,說天氣潮了您就容易起濕疹,她讓宋聿給您調配的藥膏,讓您感覺不舒服時候用。”
慕容琛此刻頭疼不已,右手撐著腦袋,左手拿著瓷瓶的手略顯顫抖,不禁苦笑道;“跟我在一起,委屈她了。”
“落雨其實是我配不上她,她好歹是個大家族貴女。可是現在吃的苦,比之前在東臨吃的苦更多。”
一旁吃著麵的慕容錦動作一頓,略顯苦澀的說道;“阿琛,真的對不起。我為我之前無端的猜忌和月牙姑姑的事情道歉。”
慕容琛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有變,輕聲的對著一臉苦澀的慕容錦道;“兄長是不是也擔心,我會成為你絆腳石?”
“從上次太子妃的香囊到昨日的開胃小菜,每一個刀子都朝著她去。她是外邦女子不假,可是從她來到南嶽那天開始,每天都要因為膽戰心驚的過日子。”
“她以為我去南疆那四個月,她受的委屈我不知道,其實我心裡清楚的很。”
“她為了我的名聲處處妥協,鐘粹宮那幾個不疼不癢的貴人,利用趙妍的事情不疼不癢的刺激她。現任兵部尚書一心想把他的女兒送入齊王府做側妃,父皇那裡本就是想拿我製衡朝局,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是什麼?”
“夏日裡百姓缺水,取一次水就要一個平民百姓家一個月的生活費,我為了這件事和父皇總是起衝突,她也是總是充當滅火員,試圖緩解父子僵局。”
“再說說遠的吧!安寧公主挑撥兄弟關係之時,也是她站在你的角度上來分析事情。”
慕容琛說完長歎一口氣,抬起濃重的黑眼圈看著慕容錦,繼續說道;“她得到是什麼?無休止的懷疑,甚至是想利用害死秦王妃的手段來害死她是嗎?”
慕容錦看著一臉疲憊確實神情略顯悲涼的慕容琛,一時之間心口仿佛被打一拳那般疼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慕容琛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慕容錦,拿起旁邊藥瓶,吃了一粒後,苦澀一笑端起麵湯吃了起來。
慕容錦保持著動作未變,看著慕容琛一點點的把飯吃完後,慕容琛靠在椅背子上沉默了許久,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對麵的慕容錦,一字一句的說道;“從我向父皇請旨,此生隻娶一個女子的時候,我就不會是,也永遠不會是你的絆腳石。”
看著慕容琛離開的背影,慕容錦渾身無力的靠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的麵湯,沒有絲毫胃口的對著青衣說道;“讓母妃深挖一下,月牙姑姑怎麼會突然對蘇語凝出手!”
“休息一下,中午我們去析門水橋附近。”
樓上的慕容琛看著清影離開的背影,嘴角略顯苦澀的微微勾起,“沒想到,我們兄弟二人也會走到今日這一地步。”
慕容琛床榻之上看著蘇語凝送來的秋衣,露出一絲溫情的笑意,走到床榻之上抱著秋衣沉沉的睡去。
落允看著昏睡過去的慕容琛,低聲對著首領說道;“我們這般如此,殿下知道怕不是要領板子吧?”
落雨難得翻了翻白眼看著落允低聲說道;“沒有娘娘的意思,我敢這麼做嗎?”
臨到出發水橋之時,慕容錦看著空蕩蕩的樓梯口有些苦澀,來不及感傷身後的青衣說道;“屬下讓禦醫去看過了,齊王殿下這段時日一直沒有休息好,有些風寒咳嗽,吃了藥剛剛睡下。”
“齊王殿下急火攻心的之症還未來得及康複,就一直連日趕路……。”
慕容錦看了看樓梯口,眼神有些通紅的說道;“也好,他也累了。讓他休息一下,有皇家暗衛在呢!”
樓上的慕容琛卻陷入昏睡的夢裡,那個讓他心疼的姑娘曾經把一個類似紙條一樣的東西,放在了給自己繡的護身符裡,對著護身符說著什麼。
可是一個轉場,女子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借著紅色的地毯掩飾了她身下的血,事後一臉蒼白的洗著地毯。
混沌之中,慕容琛仿佛看到幾個內侍端著藥碗,因為女子不願意喝涼藥,而被幾個人強行灌下,臉色蒼白的對著內侍離去背影無聲的說了什麼。身下的血也越發多了起來,直到有個好心的宮女把她送到醫館,修養了好久才恢複過來。
慕容琛眼睛突然睜開,猛然做起身大口的喘著粗氣,落雨聽到聲音後連忙推門進來,“殿下您醒了!”
說完還給慕容琛到了杯溫水,遞到慕容琛手邊。慕容琛接過之後喝了一口,看了眼香爐,眼神戲謔的看著落雨道;“敢和王妃打小報告了?”
落允低頭不語,慕容琛也沒追究,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讓他找的人找到了嗎?”
“已經到了,想必已經和太子相遇了。”慕容琛起身拿起一件衣服後,隨手拿起軟劍溫聲說道;“走吧!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這一次之後,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懷疑她。”
另一邊,蘇語凝端著茶杯的手突然一軟,要不是落梅反應快,滾燙的茶水就燙到蘇語凝了。蘇語凝連忙看向落梅的手,有些焦急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突然感覺心慌了一下,落梅你的手沒燙傷吧!”
此刻的蘇語凝已經顧不得什麼皇貴妃了,忙著看著落梅的手,落梅收回手後躬身說道;“奴婢無礙,沒傷到王妃就好。”
孫悅淑看著臉色不是太好的蘇語凝輕聲說道;“你這丫頭身子不舒服也不知道注意一下,你現在是雙身子,你看看還這麼粗心大意的。”
蘇語凝這才緩過神,低聲說道;“兒臣知錯了,兒臣隻是想著,前段時日,兒臣因為肚子裡這個小家夥不能過來請安,心裡總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