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查到細作了嗎?”
我去主營帳找祁茹,進去後發現遲隱也在,看樣子是在詢問那天的大火。
那天晚上我們談過之後,兩人都秘而不宣地把對方當作自己的盟友,雖然關係還是不冷不淡,但相較於之前已經算緩和了許多。
祁茹不在,想來應該去找薑渡去玩了。今日我來,本想和她辭行,因為我們其他人已經商量好,把她留在這,我們繼續上路,畢竟有親生父親在身旁庇護,也好過和我們顛沛流離。
況且,走散了那麼多年的女兒,捧在手心裡寵著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放她跟我們這群江湖人涉險。
這些天王知也算對她儘心,算得上百依百順,祁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都會收起嚴厲的麵孔,祁茹也慢慢地放下心中的芥蒂,和他日漸親近。
“杳無蹤跡,根本查不出來什麼。”王知神色不明,“或許,不是軍中有細作,而是外來人?”
“不管細作與否,將軍都應該打起十二萬分的警惕,糧草庫和水井周圍要加派人手,以防再度被襲。”我提議道。
“這是自然。吃一塹長一智,此事也算給我個教訓。這些日子忙著操練軍隊,糧草方麵並沒有太在意,給了他們可乘之機。”王知揉了揉眉心。
“將軍素日勞累,閒時讓茹兒多陪陪您,也好緩解煩憂。”我微笑著說,“那丫頭愛亂跑,您可得看緊了。”
一提到女兒,王知嚴肅的麵容放鬆下來,慈愛的模樣令人動容。
“這些年我也沒能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如今隻盼她能在我身邊平安喜樂,彆的就不多要求了。”
遲隱提完明日準備離開的事,王知表示理解,又再次向我謝過我師父他老人家,塞給我們好些盤纏,盛情難辭,我們隻好卻之不恭。
沿途返回的時候,我看見蘭複婉坐在遠處的石塊上,身旁圍繞著幾隻蝴蝶和一隻青色的雀鳥,遙遙一望,當真是驚鴻一瞥,令人無法移開眼。
這樣的好容顏,莫說我一介女子都覺驚豔,男人大概更心之所向。
她先發現了我們倆,隨即溫婉一笑“子斕、遲公子,都和王將軍說完了嗎?”
我點點頭道“你快去收拾收拾行李吧,明天我們怕是要趕早呢。”
她如是應道,起身時蝴蝶似被驚擾,一下都飛走了,青鳥還戀戀不舍地盤旋在她周圍,她含笑地輕點了一下它的鳥喙,那青鳥嘰嘰喳喳地叫了幾聲,也飛向了遠方。
看她走遠,遲隱方不鹹不淡地開口“你最好小心一點,彆被她迷惑了。”
不知怎的,遲隱對她的態度很是冷淡,一路上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蘭複婉一看對方對她沒什麼好感,也不去討嫌,兩人在趕路時經常是離的最遠的。
我若有所思地側頭看向他“你覺得她有問題?”
“身份不明,不得不防。”
說的好像你明身份了一樣……
我懶得跟他多費口舌,心下卻也有了自己的計較。其實我對她的懷疑始終都有,隻是她一直安守本分,從來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我漸漸地也不再疑心她,然而遲隱的防範之心絲毫未減。
我不由得想起承晉,那個看似精明的師兄,不免懷幾分擔憂。
她若沒問題,兩人兩情相悅在一起我自然欣喜,她若有問題,我這個傻師兄空付一腔深情,怕是要賠上半條性命了。
她婀娜聘婷的身影給周圍荒蕪的景色添了些許旖旎。
翌日一清早啟程,我們還是六個人。
祁茹牢牢地黏在我身邊,生怕我丟下她,眼圈紅紅,小嘴撅得都能吊幾個油瓶了,一副受儘委屈的樣子。
昨夜聽說我們要離開卻不帶著她以後,她的眼淚一下就湧出來,哭鬨地抱著我,怎麼也不肯放手。
原本我就不忍心留下她一個人,她這麼一哭我更什麼都顧不得了,連連心疼地哄著她。薑渡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傷心,神都慌了,斟酌著語氣問我是否再考慮考慮。
“師姐你騙我……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丟下我,你說過永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你騙我……”
這個小妮子,準是抓住我不忍看她哭的弱點,一抽搭一抽搭的模樣委實太讓人難過。
我讓她自己跟她爹說,若是王知同意了,我們自然沒有異議。
此後我們等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看見她梨花帶淚又喜笑顏開的樣子,知道事情成了。
我不知道她費了多大的心思才說動王知,她隻神氣地跟對我們說“除非我主動請辭,否則你們誰彆想把我撇下。”
“師姐既然說過要永遠保護我,可不許食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