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複燃!
作為當時唯一能夠接入生物量子通信網絡又能與人溝通的‘新人類’,在高智慧生物的存在被部分證明之後,那個女人的重要性自然直線上升,當她為各國政府標示出幾乎涵蓋全世界的高智慧生物誕生點後,為了維護人類在世界生物鏈的頂端位置,說白了就是防止舊時代的人類被那些幾乎沒有個體隔閡,高度社會性生物群所取代,那個被後世貶斥為曆史上最腦殘的類核打擊計劃自然應運而生。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無需贅述,等到各國政府人員苦熬十多年,薪火相傳臥薪嘗膽嘔心瀝血生生不息精打細算傳宗接代地挺過類核計劃造成的洪水、寒冬、輻射、環境變異、生物狂暴等等一係列災難,終於可以從各處避難所來到地麵,卻非常失望地確認,地球,已經不再是那個舊時代欣欣向榮人類製霸的地球了。
地球,徹底成為變異生物的新家園。
那個一手造成這樣結果的女人早已消失無蹤。
原本所有繼承了舊時代各國政府遺產的組織勢力都認為那女人已經死在了類核打擊計劃之中,畢竟她最後現身的巴布亞新幾內亞半島可是硬生生被真正的核武器犁了個來回,結果在初步勘探之後,發現地麵上不光有熬過災害僥幸生還肢體各種變異的舊時代遺民,還有其他高智慧物種的時候,所有幸存者與他們的後代都蒙了。
那些本該毀於類核武器的高智慧變異生物,比如食人族,不但發展的欣欣向榮而且還崇拜著唯一的神靈,唯一可以時不時與信徒溝通並且降下真正有效神諭的神靈。
母神。
確認這個消息之後,傻子也知道那個女人根本沒死,並且隱藏在世界的某個角落,正默默操控著她所能操控的一切。
說操控半點不過分,說一切也並非誇張。
不僅有食人族在荒原遊蕩,茫茫雪原中竟然出現了力大無窮的雪人,炙熱的沙海中也有神秘的蜥族在潛伏,就連波濤洶湧的海中也有某種半人半海豚的生物肆意遊蕩,並且足以威脅所有尚能開動的遠洋船隻,尤為諷刺的是,那些帶有粗糙生物合成痕跡,基因性狀還不穩定,下一代偶爾還會生出純粹的海豚幼體與人類嬰兒的變異人魚竟然自稱亞特蘭蒂斯遺民。
接下來的歲月,按照一般狗血劇情發展,必然是砥礪前行的舊時代繼承者與欣欣向榮的母神信徒們為了爭奪地球的統治權將狗腦袋都打出來,結果幾番試探之後,正在努力收攏遺民的幸存者發現,那些所謂的新種族全都在舊時代遺民難以觸及或者難以長期生存的區域活動,對絕大多數民眾來講夠不成實質威脅,貿然清繳隻能浪費已經相當匱乏的人力物資,這種彼此心照不宣的共存便一直延續了下來。
哪怕遺民數量經過兩代人的繁衍開始大為,增多甚至到了不少大勢力為了地盤資源彼此火拚的程度,舊時代遺民與這些新種族之間也沒有產生太大的衝突,至多派些消耗品進入對方的活動範圍獲取情報以及生物樣本用來提升生物技術。
直到前不久,始終在荒原內活動的食人族部落開始出現外遷的跡象。
合上資料,範組長搖頭苦笑,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為什麼總座執意加快對食人族部落的試探和打壓,之前的懸賞已經引出了一連串的動蕩,動蕩倒還是小事,關鍵是確定那個女人還活著,應該隻是衰老導致控製力下降,這時候再去刺激對方統管的新種族疏為不智,最好的辦法還是等,等到對方老死,到時候處理那些尚處於原始社會,最多會用火槍的新種族根本不算什麼事。
順便還可以抓批奴隸為新時代添磚加瓦……
嘖,範組長搖了搖頭,將太過發散的思緒收回,雖說摸不準總座的脈絡,這事兒也不能輕輕放過,再怎麼說,總座的年歲已高,挑選接班人的日期也就越發臨近,這時候不花心思,難道要等同輩人騎到自己腦袋上的時候再後悔麼?暫且先完成總座交代的工作,即便召集計劃組的成員商討新的方案,自己作為組長怎麼也得先有幾個思路才成,後續還需要從各個方麵收集情報資料,終歸要搞明白總座到底是有什麼計劃。
似乎有什麼事情忽略了,什麼來著?
算了,工作要緊。
完全將鐵渣城上萬人拋在腦後的範組長開始全身心地投入到新計劃的設定中,就連那架冒著風雪前去偵查的螺旋槳飛機同樣沒放在心上,即便這架偵察機的出現有效延緩了食人族控製鐵渣城的腳步,也跟他範組長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螺旋槳飛機在鐵渣城的上空盤旋偵查,隱約的轟鳴聲無形中起到了震懾作用,因為絕大部分食人族壯女包括祭司在內,都沒見過如此古怪並且速度很快的飛行器,哪怕有母神的神諭在前,驚慌失措還是在所難免。這時候參與攻城的祭司們才恍惚想起母神在神諭裡提過,進攻鐵渣城不能殺戮太過,要不然很可能會逼迫人類魚死網破,用某種可以超越距離威力巨大的武器直接抹平鐵渣城的一切。這個古怪的鐵鳥即便不是那種威力巨大的武器,也跟那種武器脫不了乾係,在鐵鳥離開之前暫緩進攻無疑是個明智的決定。
因此,包括祭司在內的所有食人族都開始鞏固戰線尋找相對結實的樓房就地隱蔽,倒是給了那些決心逃離鐵渣城的民眾不少緩衝的時間。
“哼哼,飛機嚇唬住了食人族,咱們還有時間離開,看到那艘飛艇沒有?”管飯並沒有特意抬手示意,隻是向著廣場西南邊歪了歪頭。
王平差點氣樂了,正要張口搶白管飯幾句,管飯卻沒給他機會,繼續道“沒錯,這艘飛艇的方向舵在迫降的時候撞壞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它現在隻能起飛降落,但是起碼它能起飛不是麼?”
“你會開?”
某人滿臉狐疑。
“你猜?”
半大小子一臉壞笑。
特麼的會開又怎麼樣?這死冷寒天光能在空中飄著有屁用?來陣風就不知道刮到哪裡去了!王平不知道為什麼,早前看管飯還挺順眼,這次卻覺得怎麼瞧眼前這個半大小子怎麼討厭,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或許是對方莫名其妙的冷笑?不過王平到底也是老疤頭教出來的狠人,不至於為了置氣這種可笑的理由將他跟老疤頭的命輕易送掉,稍一思索便知道這個渾身上下充滿謎團就差將秘密倆字紋在臉上的半大小子所言非虛,最起碼這幫食人族沒什麼對空攻擊的手段,哪怕派出蝙蝠群撲擊飛艇,王平也不覺得那些小牙尖細的蝙蝠能對半硬式飛艇造成什麼傷害。
逃亡這種事情自然要雷厲風行,兩人返回走廊,廢話不多說,架起昏迷中的老疤頭,無視老頭因為牽動傷口的連連痛哼迅速下樓。
此時c公司的分部裡已經空無一人,最後十幾名外聘槍手在幫著兩名經理拆了半個吊艙之後也扛不住食人族逐漸逼近的壓力作鳥獸散,兩名經理見事不可為,好歹還救出了劉亮區長與武林隊長,便非常乾脆地丟下困在吊艙中的姚慧心與李敏碩,登上飛艇一走了之。
所以,當四個人跌跌撞撞穿過廣場的時候,扒著舷窗以為自己即將變成食人族粗糙烤肉的姚慧心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一樣,淒聲尖叫起來!
女人的嗓音確實比男人更有穿透性,隻不過管飯一心逃命,白天養跟在管飯身後象個小媳婦一樣半聲不吭,王平光顧著擔心老疤頭的傷勢,所以這仨人壓根不想理會某個趾高氣揚的‘高層’。
或者說,管她去死好了。
“救……她。”架在王平肩膀上的老疤頭哪怕被疼痛折磨的冷汗連連,卻仍然沒有忘記自己這次搏命的目標是為盜火者俘虜技術人員,低聲對王平說道。
算上四肢纖細的白天養,能繼續拆吊艙的人手也不過兩個半,看著摔在地麵幾乎對折,隻拆掉了駕駛台一側護欄的吊艙,以及被困在吊艙後部滿臉血汙看起來跟少女一樣可憐無助的姚慧心,王平麵露難色,“疤爺,還是算了……”
“救她!!!”
上歲數的人有時候倔起來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尤其是虎老餘威在,老疤頭沉聲吐出這倆字,王平服從慣了還真不好反駁,隻是這麼一來勢必耽誤逃亡,他隻好向管飯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又遞了個眼色過去,意思是趁著老頭手腳無力,管飯出麵轉圜兩句,拖走再說。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猶豫啥,嘿嘿。王哥,把你的手雷給我。”管飯無視王平的小動作,翻了個白眼,仍然沒等王平同意,探手從他胸前摘下兩顆黑火藥手雷,在王平恍然外加我怎麼沒想到的目光中快步向吊艙走去,邊走邊吆喝道“那個誰,你聽著,趕緊找地藏好,我用手雷炸開吊艙,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命好不好了!”
“哎?啊?你!不是!你等等!你特麼傻啊!給老娘停下!”
姚慧心還打算繼續裝可憐博同情呢,結果博同情博來個二愣子?手雷確實有可能將吊艙炸開,那倆分區經理其實也想過這個辦法,但是姚慧心的身份擺在那裡,要是炸開吊艙同時把她炸成重傷殘廢或者直接死翹翹了怎麼辦?本來這趟鐵渣城之旅已經沾了太多的屎在身上,再加上炸死保安隊副所長這條,能活著回到各自分公司,不用寫述職報告,估計也得被總公司丟出去當替罪羊了。
反正已經救了個劉亮區長,多少能證明兩位經理不是危機來臨的時候腳底抹油,至於姚慧心,當然是任憑她哭喊咒罵自求多福了。
換成管飯來救援自然沒那麼多顧忌,他動手是看在老疤頭的要求上,能救出來正好,救不出來也無所謂,左右浪費兩顆手雷一兩分鐘時間罷了。
反正管飯對這些所謂的高層半點好感都欠奉。
就在姚慧心與李敏碩笨手慌腳奮力躲藏搬起吊艙裡的雜物屍首找掩護的時候,兩顆冒著青煙手雷已經被管飯塞進了吊艙的縫隙裡。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