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眾風流長孫皇後!
斜陽掠過殿宇,李世民回到立政殿,拍拍身上的雪花,慢步走到內殿,無垢起身相迎,滿目含笑,“陛下,麗質的嫁妝準都準備好了,您看,是不是該擇日出嫁了?”
李世民一拍腦門,“是朕的疏忽。明日我就下令,讓禮部督辦麗質的婚事。”
貞觀七年(公元633年)正月,長樂公主下嫁長孫衝,宮裡宮外一派喜氣洋洋……
與此同時,李世民接受起居郎呂才的建議,將《秦王破陣樂》改名為《七德舞》,因為他覺得,武力隻是為了實現平治天下,不是為了窮兵黷武。李世民還要求呂才將《七德舞》製成圖表,以便教習樂工。
上元節之日,太宗在玄武門宴請三品以上官員、州牧、夷族首領,宴席上,正式演奏《七德舞》和《九功舞》。新的七德舞為一百二十八人參舞,舞者人人著銀色的盔甲,手執戟,舞蹈過程三次變換陣容,每變有四陣,有往來急徐擊刺的陣勢。其歌者應節,聲律慷慨。
歌罷,太常卿蕭瑀上書言道“《七德舞》用來表現陛下的豐功偉業,但意猶未儘,請求編入劉武周、薛仁果、竇建德、王世充等人被擒獲的過程。”
李世民回答道“他們都是一時的英雄豪傑,如今朝廷的大臣很多是他們的臣下,如果他們看見舊主子的屈辱之態,能不傷心嗎?”
蕭瑀不好意思地說“陛下聖明,臣愚昧,沒想到這些,慚愧,慚愧!”
就在大家都和著節奏、唱著歌詞手舞足蹈的時候,李世民卻見魏征坐在那裡頭也不抬,一副深沉模樣,但當《九功舞》奏起的時候,他抬起了頭,饒有興致地觀看。李世民笑著搖搖頭,卻沒說什麼。
三月,王珪因不慎泄露禁中機密,被禦史彈劾。李世民下令罷免他的侍中,降職到同州任刺史,又任命魏征為侍中。
回到家裡,魏征對王珪的事情仍不放心,王珪這是第二次被降職了,卻都不是因為你他自己犯了什麼大錯,對朝廷也從來沒有過不忠誠的地方。但是政治就是這麼回事,許多的事情由不得你自己。
就這樣,魏征剛剛回到家中就又匆匆坐上了馬車,他要去探望一下王珪。等他趕到王府,發現王珪已經走了,隻留下個守門的老夫,老夫告訴魏征,王珪剛走一會兒。魏征立即調轉馬車,去追王珪。
一直追到霸陵,魏征終於看到王珪了,待馬車停下,王珪第一句話就是“我就知道你回來的。”
“你如何知道?”魏征下了馬車。
“武德七年,我被流放的時候,彆的人都回避不及,唯獨玄成兄前來送我。我想,今天你也會來的。”
“為何走的如此匆忙?”魏征問道。
“國家不可一日無君,地方不可一日無官。同州地方沒有行政長官,陛下催我儘快去。”
“再急也不至於連個招呼都來不及打吧。”
“大丈夫做事,該走就走,豈能左顧右盼。”
“叔玠兄要離開了,就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事嗎?”
“不需要交代了,有玄成兄在陛下身邊,我就放心了。”王珪對魏征很有信心。
魏征看了看王珪的車馬,就說“同州那邊安頓好了嗎?同州離京師不過數百裡地,你何必把全家都帶了過去?說不定你還沒把家安好,陛下又把你叫了回來。”
“天下何處不是家啊!至於回不回得來,我且不去考慮它,交給命運吧!”王珪長歎道。
“我都這把年紀了,不圖落個虛名,到地方上乾一乾也沒什麼不好,報效國家可以有多種途徑,到地方上做點實事,安撫百姓,未必不好啊。”
“好一個不落虛名,叔玠兄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魏征道,“既然勢在必行,我就不耽擱行路了。多多保重!”
王珪也魏征拱了拱手,算是告彆。
看著遠去的王珪,魏征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女情長了。於是,他調轉馬車,返回長安。他的夫人準備了一桌子的菜和一壇子黃酒,正等著他回來慶祝。
魏征把酒收了起來,“隻是職位不同罷了,沒什麼值得慶祝的。做了侍中,每天要審理很多的政事,這不是我擅長的,侍中不簽字,所有的政令都發不出去,那是陛下防範行政錯誤的最後一道防線。”
魏夫人不懂,“你做了侍中,為陛下把關,凡是錯誤的決定都發不出去,不就極大地幫了陛下嗎?”
“夫人啊夫人,你怎麼不明白呢?事事都自己把關,事情多了,連自己都要犯錯了,還如何幫陛下啊?”
魏夫人恍然,“那倒也是,往後,你要事事謹慎啊。”
魏征點頭,“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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