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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經年相見道不同(1 / 2)

頑石的萬曆時代!

卻說張居正自三月十一日離京,在天津停留了三天,三月十九日就到達了故鄉荊州。兩千多裡路程隻花了八天時間,真個是日夜兼程,行旅匆匆。

跟原時空張居正回鄉可謂風光占儘,其顯赫之勢,已是達到了人臣之極有所不同,這一路他隻在天津停留了三天,就登上了”海波”號運輸艦,在途中沒作停留。

海波號三桅帆船為了接送張居正,專門經過了特殊的改造,從裡到外進行了徹底的裝修,無論從安全性和舒適性都得到了根本的改變。可以說,船上居住的條件不亞於後世的豪華遊艇,張居正對船上的環境非常的滿意。

為了不暴露這條船真實的性能,艦長李釘一路上都沒有啟動柴油機,完全憑借著風帆航行,保持著六到七節的速度。即使是這樣的速度,在這個時代也稱得上是風馳電掣,讓張居正吃驚不小。

不過他畢竟是個純粹的儒家門徒,對這些奇技淫巧的玩意不太感興趣,所以也沒有過多的追問。再加上陪伴他的胡姬伊蓮娜風情萬種,讓張居正癡迷不已。

張居正驚喜的發現,伊蓮娜這個胡姬真不一般,她不但才思敏捷,通詩達詞,精琴工畫,擅長樂曲,而且善於食經茶道,真正算得上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大美女。

他為此欣喜若狂,心裡暗暗吐槽這王實鬼精鬼精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這麼個尤物。當然他非常滿意這份禮物!一路上張居正可謂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兩個人郎情妾意,纏纏綿綿,每日詩酒唱和,五十四歲的張首輔仿佛老藤發新芽,煥發了第二春。

“海波”號上為他專門準備的總統套間帶著濃鬱的歐羅巴風格,一走進去就仿佛到了後世法蘭西的愛麗舍宮,裡麵富麗堂皇得讓他瞠目結舌。更讓他滿意的是客房裡完善的設施和全方位的服務,讓他享受了一把富有異國情調的旅程。

第一次出海的張居正,對海上的旅行格外好奇。老帥哥帶著女嬌娃早晨在船頭觀看日出,黃昏的時候又欣賞日落,浪漫得不要不要的,絕對不亞於後世戀愛中的小年輕。

這段日子天空也作美,一路上風平浪靜。蔚藍色的大海,海天一色的奇觀,在船艏前方躍出海麵的海豚,盤繞在桅杆上飛翔的海鷗,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

閒暇時拿出魚竿釣釣魚,風平浪靜時看看胡姬們的表演,吃著新鮮的海鮮,品嘗著各種美酒,無比愜意和輕鬆。

這才叫生活呀!以至於他有時候在想當了首輔後苦逼的日子,每天處理國家大事,在朝堂上勾心鬥角與人爭鋒,有時候連吃飯都不能按時。回想起來,那個位置真的那麼重要嗎?看看現在,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啊!

海波號雖然是一艘軍艦,但是它采用的是遠洋輪船u形船殼,而沒有采用軍艦常用的深v形船殼設計,雖然排水量達到了一千五百噸,但是吃水並不深。

隻要不是滿載,水深超過兩米的水域都可以出入,再加上它行駛起來更加的平穩,很適合長途航行。正因為這些優點,李釘才能開入長江水域,直抵江陵碼頭。

時光飛逝,再遠的旅途總有走完的時候,美好的時間永遠都是那麼短暫!站在船舷邊,看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張居正感慨頗深,回味著一路上的點點滴滴,此刻他的心情有些五味雜陳。

……

萬曆六年三月三十日,荊州江津口碼頭。天剛蒙蒙亮時,荊州東門外就是人頭攢動,馬嘶人喊的熱鬨景象,放眼看去,滿世界都是差役和皂吏。

臨近巳時,已經轎馬塞道高官雲集,湖廣道各衙門數百名庶官藩臬、郡邑守丞都先後趕來恭候張居正的尊駕。就連南北二京的勳貴臣僚等顯要人物派來的代表五天前就趕到了荊州,把個小小江津口的碼頭擠得水泄不通。

負責對這些外地官員的接待,名義上由張居正的兩個弟弟張居易與張居謙負責,實際上辦事兒的,全是荊州府的吏員,上百號人這段時間,為此事一個個忙得腳不沾地,剛剛抵達的張居正自然不知曉這些瑣碎之事。

其實,對於眼前的鋪排場麵,百官們倒履相迎的熱情,張居正心下也不甚樂意,但身居高位,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更何況罵走了唱戲的,又來了打鑼的,總之是曠野地上的毛狗,趕是趕不開了。

無可奈何下,他現在索性入鄉隨俗了,把自己當做局外人冷眼旁觀,隨這些地方官員們抓紅搶綠地鬨騰,他也正好趁此機會,摸摸本地一些官員的“水性”。

海波號進入長江後,張居正就卸下官袍換上孝服。船剛剛靠上碼頭,他就一身素縞走出了船艙,走到了船舷邊。數百名官員聚集在荊州江津口碼頭跪迎。

張居正前腳剛走下舷梯站定,後腳跟還未落地,迎麵就上來一個人,在他麵前撲通跪下,口中高稟一聲“元輔大人。”

張居正低頭一看,隻見跪著的人穿著一身灰白的粗麻孝服,腰上係了一根草繩,這是典型的孝子打扮。由於改了裝束,張居正一時沒有認出這“孝子”是誰。

便問道“閣下是哪位?”

跪著的人頭一揚,又稟道“卑職陳瑞,叩見元輔大人。”

“啊,你是陳撫台?”

張居正嚇了一跳,馬上想起此人就是上任了一年多的湖廣道巡撫,不免驚道“陳大人,你怎麼也披麻戴孝?”

說著上前將他扶起。也不知是緊張還是累的,陳瑞滿頭滿臉的汗,此時也不敢拿正眼看首輔,隻淒惶答道“老太爺仙逝,卑職五內俱焚。若人之生死可以置換,卑職願以一己芥末之身,換回老太爺無量壽福。”

一聽這明顯諂媚的話,張居正心生反感。轉念一想,人家畢竟從省城四百裡奔喪而來,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張居正也就原諒了他,沒有露出不悅的神情。

接下來眾人一擁而上,紛紛上前施禮自報家門。張居正先和家裡的親人見過麵後,就不停地和官員們見禮,寒暄沒幾句,就把小小的碼頭擠得轉不開身子。

見現場有些混亂,張居正率先走進碼頭搭建的涼棚,各地官員分賓主坐定後,張居正隨口問陳瑞說“陳大人,你何時到的?”

“比元輔早一天到達荊州。”

張居正其實剛剛從二弟張居謙口中知道陳瑞等一乾官員的行蹤,心中大致有數,但此時仍不免追問“你來了五天了?”

“是。”

“聽說湖廣道的官員來了不少。”

“除極少數因公事牽扯走不開的,基本上都來了。”

張居正聽了,心裡覺得不妥,但畢竟人家也是一番心意,不好加以訓斥,他隻好對陳瑞客氣說道“陳撫台,多謝你遠道趕來。本輔因歸家後,即刻守孝三日,以略儘人子之情,故免見一切客人,這一點,望陳撫台見諒。”

“元輔大人對封君之孝,可鑒日月。”

“封君?”張居正稍稍一愣。

“這典故,元輔大人應該知道。”

陳瑞說著諂笑起來,突然意識到這是失態,忙又掩了口道“卑職到任不久,就聽說有位官員在慶賀老太爺七十大壽時,寫了一篇絕妙的祝頌之詞,卑職記得這樣一段

‘嘉靖初年,上帝南顧荊土,將產異人,以元輔寄之封君。或稱元輔為眾父,封君為眾眾父,眾父父者,蒼蒼是也。’

這篇祝壽文比喻貼切,一經出手就洛陽紙貴。卑職到任後,也曾專程從武昌到荊州城中拜望封君,目睹封君超塵脫俗的風采,也想寫一篇頌文。

但因有前麵這篇文章,倒讓卑職生了‘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之歎。”

兩年前家父七十大壽就近官員為之賀慶的事,張居正早就知道,但他沒有聽說過這篇祝頌文。大約是吹捧太過,沒有人向他傳話。

此刻聽了,張居正也沒什麼太大反應,剛想轉移話題。碼頭上忽然有了一陣騷動,官員們扭頭看去,隻見一個臒然老者,領了一群府學生走了過來。打頭的這位老者,須發皆白,走路的姿態讓他覺得眼熟。

張居正正猜疑間,隻見那老者搶走幾步,俯身向他彎腰一揖,說道“首輔大人,還記得老漢麼”

一聽這聲音,張居正猛然記起此人,心中警鐘大鳴。這正是王實在途中反複提及的何心隱,這小子竟然料事如神如斯。回想起王實當日的戲謔之言,這麼快就兌了現,張居正不由大吃一驚。

他忙追問道“你是柱乾兄?”

“在下正是。”

“柱乾兄,太好了!天佑大明,你可算來了!”

“呃???”

這話一出,何心隱愣住了,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話。天佑大明,這啥……啥意思啊?

哥們今個擺明了是來找麻煩的,你在朝堂倒行逆施,正想借機痛斥你一番,表現我泰州學派的錚錚鐵骨。首輔大人咋像見了親人一樣,這畫風不對呀!

“來來來,柱乾兄,稍安勿躁。使是關係到天下大局,我們先找個地方說話。”

還沒等何心隱回過味來,張居正搶上兩步,挽住何心隱的胳膊,半拉半拽著他直接走上船舷,又不由分說連哄帶騙把他拉進了船上的總統套房。

不要說碼頭上的人都傻了眼,何心隱自己還懵圈著呢。這和他來時設想的情形完全不一樣呀!張居正這是唱的哪一出?難道他早料到了自己要來,開始耍起了手段。這怎麼可以?自己導演的節目還沒開始呢,人家直接給換了頻道,真是嬸嬸可忍、叔叔不可忍!

醞釀了半天情緒,何心隱正想開口,激昂的話剛到嘴邊,又聽張居正又問道“柱乾兄,這些府學生都是跟你一起來的?”

“是的。”

“一個府才二三十名學生,這一二百名學生,該來自多少個州府?”

“大約七八個州府吧。”

“他們怎麼來的?”

“我在當陽講學,他們都是趕來聽我講學的,聽說我來荊州,他們又跟著我來了。”

“嗬嗬,沒想到柱乾兄,號召力如此之大。”

“當年孔子弟子三千,傳為美談,其實算得了什麼,我何心隱的弟子,三萬都不止。”何心隱的口氣頗為自負。

“都跟你學陽明心學?”張居正問。

“是的。”

“聽人說,你自稱是當代聖人?”

張居正的口氣中有些嘲弄,何心隱雖然聽出來了,但他並不在乎,而是擺出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派頭,躊躇滿誌地答道

“每一代都應該有聖人,就像每一朝都應該有宰相一樣,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原也不足為怪。”

“好哇,柱乾兄,祝賀你成為青年士子的追隨偶像。哎呀!這真是太好了,記得有人曾說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像柱乾兄這樣的大儒,應該責無旁貸勇挑重擔。你有所不知,現在大明已到了最危急的時候,有件天大的重任要托付給柱乾兄,這關係到我華夏民族的未來,非先生這樣的大儒不能擔當如此重任。”

說到這裡,張居正衝著何心隱深深一揖,說“柱乾兄,請萬勿推辭,這件事就拜托先生了!”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何心隱嘴裡喃喃的念道,他現在腦子都沒有轉過來。此時此刻,他被張居正的一陣騷操作,搞得暈頭轉向,早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聽到張居正的話,他下意識的問道“首輔大人,啥……啥事啊?”

稀裡糊塗被張居正帶到一排書櫃麵前,他隨手抽出一本意大利人皮科皮科·德拉·米朗多拉寫的《關於人的尊嚴的演說》塞到何心隱的手裡,用誠懇的語氣說

“柱乾兄,你好好看看。這裡都是來自西夷歐羅巴的各種書籍,在下閱讀過之後,真是受益匪淺啊!柱乾兄,想想吧,我華夏的儒生已經成了井底之蛙,落後就要挨打啊!人家已經超過我們很多了,再不迎頭趕上……”

此刻張居正口若懸河,化身後世賣假藥的,劈裡啪啦把這些書的內容一頓吹噓,何心隱暈乎乎的聽著,腦袋不由自主的點著頭,幾乎成了個應聲蟲。

他隨手打開了張居正剛剛塞到他手裡的書,隨意看了幾行,忽然間眼睛一亮,耳朵裡再也聽不到張居正在說什麼了。

……

半個時辰過去了,在碼頭上的人望眼欲穿的時候,隻見張居正沿著舷梯,從船上飄然而下。

他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衝著何心隱帶來的府學生說“諸位學子,柱乾兄請你們上去,有很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們。”

眾學子狐疑的相互看看,臉上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何心隱的大弟子胡時和躬身施禮問“宰輔大人,請問老師現在可安好?”

“嗤”張居正嗤笑一聲,說道“本輔雖然和柱乾兄政見不合,卻是彼此相知的多年好友,情同手足。豈是爾等小輩妄自猜疑的,哼,他如今安好不安好,汝等上船察看便知,正是不知所謂。”

張居正拂袖而去,直接登上了自己的馬車,連停都沒有停,他甚至撩開窗簾兒再同官員們招招手都不肯,就徑直望城中東門的張大學士府肅儀而去。

碼頭上眾人麵麵相覷,尼瑪,這位大佬想一出是一出的,唱的是哪一出啊?剛剛還熱情相待,現在卻拒人千裡之外,哎呀媽呀!領導的心思真是好難琢磨哦……

不要說其他人感到莫名其妙。胡時和一乾府學生且糊塗著呢,正在猶豫不安時,船上下來個軍官對為首的胡時和說道“這位公子,何先生喚汝等上船……”

胡進和幾個學生遲疑地相互看看,誰也沒有挪動腳步,眼睛都瞅著大師兄。胡時和一咬牙,率先登上了舷梯……事情就是這樣,王實通過張居正的手拐了百多名大明府學生去關島。

這些人上了船後,發現自己的老師埋在一堆書裡麵翻閱,兩眼通紅卻精神亢奮,就象進入了魔障,見到自己的弟子,他大聲招呼“快來!這些書真好,大家都讀讀。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見老師如此失態,這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很快這些人被書中的內容迷住了,忘記了自己來碼頭的目的。隨後的日子裡,除了吃飯睡覺,他們都守在書房裡。

直到某一天,何心隱走出書房,看到外麵的茫茫大海,這才醒悟過來“哎呀不好!好你個張居正,真是卑鄙,老夫上當了……”

他哪裡知道,把他騙上船後,看到他沉浸在書海裡。張居正一捋頜下長須,得意地笑了。

“柱乾兄,既然你不識時務,想給老夫添堵,哼哼,那我請你去關島釣魚去……王實這臭小子,還真是算無遺策。好在有準備,要不然今天還真不好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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