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的萬曆時代!
萬曆八年九月,庫頁島。
九月是庫頁島最好的季節,按理說應該也是人們心情最好的時候。可曲律現在很煩惱,他想念自己家裡的漁船,想念捕鯨生活。可是現在他隻能在心裡想想,因為這一切已成了過去。
說來話長,冰城保衛戰勝利後,海軍陸戰隊的苦兀人曲律因為腿傷到了筋骨,已經無法適應陸戰隊大強度的訓練。所以他退役了。他並沒有因此感到遺憾,因為他回到了庫頁島家鄉的漁村,他終於可以駕駛新買的漁船,成為庫頁島上一個快樂的漁民。
就在他以為這輩子將永遠告彆軍隊,成為一個快樂的漁民時候,命運跟他開了個玩笑。因為人事調動,基地司令周務找來曲律,給他安排了一個新工作。
就這樣,一心想當漁民的曲律陰差陽錯下又重新穿上了製服,成為了警察隊伍中的一員,還被授予警司警銜。不久後,曲律被任命為新生監獄的典獄長。
曲律的新單位新生監獄座落在庫頁島的南部杜伊卡河穀,離庫頁島基地城大約五六十公裡。今天是曲律履新的日子,他上午乘坐著基地的交通炮艇,沿著杜伊卡河溯流而上,臨近中午的時候,就抵達了自己的目的地。
杜伊卡河口右側,有一條小河注入。人們把這條小河叫做希望河,小河兩岸坐落著一個衛所屯堡,又名城郊屯。這裡駐紮著一支三百多人的守備部隊,有兩個加強連的編製,軍官是一名上尉,名叫褚橙,曾經擔任過曲律的教官,是他的老領導。
說到城郊屯,這裡不得不多說兩句,這是王實和他的團隊來到這個時空最早的拓殖點,大部分的居民是庫頁島本地原住民苦兀人,也是首先富裕起來的庫頁島居民,他們主要從事捕鯨業,這裡除了他們以外,還有部分遼東移民,在屯裡的鯨肉加工廠工作。
由於生活富足,又靠近基地,可以享受到很多超越時代的設施。居民很滿意在這裡的生活,儘管這裡冬天氣候寒冷,但良好的居住環境,即使遼民也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正因為如此,這些人對奴爾乾都司的忠誠度絕對是死心塌地,是王實團隊最忠誠的擁躉。
新生監獄的前身本是個農場。萬曆三年,基地在這裡建立農場,是為了解決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即管理艦隊俘虜的各國海盜以及闖入轄區的入侵者。
從萬曆二年開始,這些犯人們用了三年的時間清理房場,建立房屋,疏浚沼澤,鋪設道路和種植糧食,參與當地煤礦的建設,截止到去年,城郊屯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市政工程,這是一座不同於這個時代的現代化城市。
去年,新生監獄已經和城郊屯連成了一片,還有一條街道通往城郊屯,轄區占地兩平方公裡,它擁有數條筆直寬闊的街道,本地居民仍然沿用老的習慣叫法,不叫新生監獄,而叫城郊屯。
街道兩側鋪著木頭的人行道,潔淨,井然有序,甚至在擁擠著犯人居住區的偏僻街道上也沒有水坑和垃圾堆。這裡的中心區是官方機構監獄管理局。
城中心分布著管理局官邸及其公署,郵電所,警察局和附屬的警犬養殖基地,供銷社商店,兵營,監獄醫院,本地居民的公寓,犯人居住區及其附屬的倉庫和作坊。
這裡的房舍大部分是新建的,帶點歐式風格尖頂木屋,牆壁常常粉刷為白色。緊挨著當地駐軍外圍住著本地的土著居民,他們也是監獄的獄卒,屬於警察的編製。
如果不把官員和軍官以及士兵屯的住戶計算在內,那麼城郊屯共有二百九十八家從業戶,一千四百九十九名居民,其中男九百二十三人,女五百七十六人。如果再加上這邊服刑的犯人,那麼這座城市人口總共為三千人左右。
下了船,曲律很快就上了監獄管理局派來接他的馬車。十分鐘後,曲律抵達了他的新崗位——新生監獄,這是一座占地很大的方形城堡,足足有十公頃的麵積。四周有六棟兵營,各牢房中間築有圍牆。
監獄的大門總是開著,門旁有哨兵站崗。院內打掃的很乾淨,完全看不到石塊、垃圾、廢物和汙水坑。這種無可挑剔的潔淨,給曲律以良好的印象。
每棟牢房的門現在都敞開著。曲律走進一棟牢房,門裡有一條不大的走廊,主要都是通向囚室的門。門上掛著黑色的木牌。
曲律看見其中一塊寫著“第五號囚室。室內空間三十平方米。居住犯人六名”。然後門上還附有在押犯人名單,曲律看見了他熟悉的名字努爾哈赤。
走廊的儘頭有一個門,通向一個小室,裡麵住著被俘的兩名英國船長,他們身穿坎肩,敞著懷,光腳穿著皮鞋,在匆匆忙忙地揉著草褥子。
窗台上放著一本書和幾塊黑麵包。陪同曲律的警察對他解釋說,這兩個犯人本來獲準居住在監外,但他們不希望和自己的船員有所不同,因此就沒有去。
這兩名犯人是英格蘭東印度公司小獵犬號武裝商船上的船長約翰遜和他的航海長庫克,他們因為擅闖關島海軍基地,以及走私軍火等罪名,被判服勞役十年,他們來到這裡已經過去了四年,資格較老,算是最早的一批犯人。
“立正!起立!”響起了看守的口令。
曲律一行人走進一個普通犯人囚室。室內看起來挺寬敞,有效空間約為二百平方米。光線充足,窗戶開著。牆壁用白色的石灰粉刷,非常平整,原木之間根本看不到縫隙,沒有一點灰塵,屋子中間還有一個荷蘭式火爐,這是冬天取暖最重要的設備。
所有囚室的地板是木頭的,沒有上油漆,很乾燥。囚室中間有兩排斜麵通鋪,犯人睡覺時分成兩排,頭衝著頭。鋪位上有編號,中間沒有任何間隔,因此整個床鋪可睡七十人。
囚犯都剃成了光頭,這裡的囚犯全部來自建州女真,不少人曾經是所謂貝勒這一類貴族。每名囚犯有一個單獨的儲物櫃,裡麵存犯監獄發給他們的衣服和日用品。
囚室的儘頭有一排矮幾,上麵整整齊齊的放著牙刷和口杯,矮幾上麵的木架上掛著每個人的毛巾,同樣疊放的整整齊齊。
新生監獄的普通犯人,享有相對的自由。他們不用戴鐐銬,在一天的期限裡可以離開監獄,不用看押,隨便到城裡什麼地方去都行。衣著方麵不求一律,根據天氣和工作情況,需要穿什麼就穿什麼。
犯人都知道,這裡就是一個海島,沒有人可以逃出去。即使你僥幸逃到野外,也無法生存。先不說這裡的冬天氣候極度寒冷,光是這裡的野獸就讓人感到恐懼。
曾經有一些海盜逃跑,跑進了深山老林。等搜索隊找到他們的時候,這些逃犯全部已經成了一堆碎骨,沒有一個人幸存。從某種意義上講,野外的棕熊和狼群也是這座監獄的編外獄卒。
監獄不體罰任何人,不過這並不代表沒有懲罰措施。監獄裡有一種牢房讓犯人不寒而栗,那就是禁閉室。這裡的犯人最害怕聽到話就是“我關你禁閉。”
曲律走到這個可怕的囚室的入口時,門外有幾名看守把守,一名看守向曲律報告說,禁閉室裡平安無事,一切正常。
曲律走到下一個監區,這個監區比較小,主要關押的是新來的犯人,他們在等待法院的宣判,還不算是正式的犯人。走進其中的一間囚室,現在這裡關著二十個人,都是不久前逮回來的逃犯。
曲律看到這些家夥衣衫襤褸,蓬頭蓋麵,戴著鐐銬,腳上纏著破布,綁著繩子。腦袋有一半人頭發蓬亂,另一半剃的光光,但已經長出了短發。
他們個個麵容消瘦,仿佛被剝掉了一層皮,可倒是都蠻有精神。沒有鋪蓋,全都睡在光禿禿的床板上。曲律一進來,立刻有人請求放他出去,起誓發咒不再逃跑,有人要求給他取下鐐銬,有人抱怨發給他的饅頭太少。
在特殊監區裡,有的囚室隻關兩三個人,也有單人囚室。曲律在這裡碰到不少很有意思的人,關在單人囚室裡的犯人,特彆引人注目的是大名鼎鼎的範德賽,他是荷蘭東印度公司駐日本商館代表,曾經很有修養的一位荷蘭貴族。
萬曆五年,他在返回巴達維亞的途中所乘的風帆戰艦被台北分艦隊驅逐艦擊沉,因為他的船上載有華人奴隸,還拒捕。就被判了八年徒刑,成了這裡的囚犯,這是他兩年中第五次越獄了。
這家夥非常的幸運,每次越獄都是在垂死的時候被搜索隊找到,才保住了一條性命。而跟他一起逃跑的人,基本上都喂了野獸的口腹。五次都隻有他一人幸存。因此在這裡被稱作幸運的範德賽。
範德賽今年四十歲,長著一頭紅色的頭發,個子不高卻很敦實,頭發有些斑白,臉上堆滿了皺紋。他戴著手銬,床鋪上放著一件灰色的羊皮短大衣,既可用來防寒又可用來當被蓋。
他在囚室裡踱來踱去,走個不停,仿佛是隻剛出洞門的老鼠,不斷地在袖子空氣,他的麵部表情跟老鼠一樣。
望著他,曲律很難令人置信,據說這個所謂的貴族在這次逃跑途中,把自己同伴的屍體當做糧食,整整吃了三天。當搜索隊找到他的時候,地上隻剩下一堆骸骨。這次是他最後一次越獄了,因為吃人,他將會被絞死。
曲律最後來到廚房檢查,看到有三十個犯人正在給九百個犯人做午飯,午飯主食是白麵饅頭和黑麵包,還有一堆鯨肉和土豆,以及不知名的蔬菜湯,對於服刑的囚犯來說,應該說夥食還是不錯的。
犯人的工作場地是附近的煤礦,他們的任務是用煤炭裝滿每一輛礦車,每人每天有規定的任務需要完成。完成不了的人就要關禁閉三日,不過很少有人因為這個遭到懲罰。主要是任務其實不算太重,隻要勤快一點,基本上三個時辰就可以完成,完成任務就可以下班,還可以在城區自由走動。
監獄用水來自於一口水井,每天用蒸汽機抽到水塔裡。曲律根據它可以判斷出地下水位的高低。這裡的土壤結構特殊,地下水位很高,即使海邊山上的泥坑,在乾旱的天氣裡,坑裡也浸著半下子水。
監獄附近以及城郊屯,沼澤裡的積水已由排水溝卸除,由於排水溝挖得很深,還用水泥進行了加固,所以整個獄區很乾燥,即使是下暴雨積水也很快會排乾。
第二天,曲律與前任典獄長進行了交接,正式接管了監獄工作,對於他來說,這是個全新的開始。他麵對的這些犯人,有貪婪陰險的西洋殖民者,有窮凶極惡的海盜,現在又多了幾百個愚昧野蠻的建州女真貴族。
接到任務時,周務司令告訴他的工作目標是徹底改造這些人,通過長期的勞動和感化,讓他們有一天能回歸社會,成為一個普通人。
這項工作對曲律來說是個全新的挑戰,當初他並不太願意接受這個任務,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誰讓他曾經是個軍人,何況是他的老領導親自下的命令。
說心裡話,如果讓他打仗,這沒有問題,苦兀人天生的就是戰士。可讓他改造這些犯人,簡直是趕鴨子上架,當然,他也知道基地的確缺人手。
典獄長的辦公室很氣派,坐在寬大的辦公室裡,曲律看向放在桌上的《新生監獄管理條例和工作辦法》,欲哭無淚。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滿臉的都是憂鬱,咬咬牙打開了書本。第一頁上赫然寫著六個王實親筆書寫的大字
“改造人,造化人。”
……
作為穿越者,王實是個賊壞賊壞的家夥,新生監獄完全模仿了後世的撫順戰犯管理所,純粹是出於他的惡趣味。
這樣做隻有一個目的,讓努爾哈赤提前享受到了末代皇帝溥儀的待遇,提前享受一下“改造人,造化人”的過程。當然,這也是為十年後侵朝日軍豐臣秀吉之流,提前準備的戰犯管理所。
曲律的煩惱王實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典獄長任命,根本不用彙報到他這裡來。他現在很忙,忙的一塌糊塗。因為他結婚了,成為了大明帝國的駙馬爺。
九月九日,吉時一到。在新首輔張四維的陪同下,駙馬王實等先至慈寧宮外向太後行禮,再至保和殿向皇帝行禮,然後入宴。
席間演奏吉祥樂曲。宴畢,王實等還要到皇後宮外向皇後行禮。太後很給麵子,在慈寧宮親自宴請王實族中的女眷,主要是王華和王夏兩個女孩子。皇後率皇貴妃、妃嬪等一眾嬪妃與宴。
今天的北京城熱鬨非凡。京師裡的人消息是靈通的,大街小巷之人很早就得知,今日是大明帝國的長公主出嫁的日子。
若是錯過了這場熱鬨,作為天子腳下的百姓,也著實說不過去。
坊間傳說永寧公主將嫁到海外,這可是頭一遭大明公主嫁給外蕃,這是大明立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事。好在這個外蕃有些特殊。又是新晉的鎮海伯,南洋總督兼奴爾乾都司指揮使王實。所以也沒引起太大的爭議。
雖不曾見過這位駙馬,但對王實名下的天津舊港碼頭,關島的新奇商品,在江湖上早就如雷貫耳。坊間傳聞這位將軍身高九尺,有萬夫不當之勇,是繼戚繼光、李成梁之後又一員虎將。今天正好可以見一見這是一個怎樣的英雄好漢?
靠近紫禁城的棋盤街早已經人滿為患,這是迎親隊伍的必經之路。錦衣衛、東廠番子以及衙役幾乎是五步一崗的守在必經之路上維持秩序,等待迎親隊伍。
路過的外地客商見識熱鬨,便也湊了上來,很多人早早的就來到這裡占個有利的位置。來不及吃飯便在包子鋪門口買了兩個包子一麵吃,一麵張望著。
正在這時,一名不諳世事的天真孩童手裡拿著風車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奔跑著,口中還不時傳來如銀鈴般的笑聲。他的母親在後麵追趕著,還不斷囑咐著“慢一些,彆摔著”。
話音剛落,那孩子便被路人的腳給絆了一跤,趴在了地上,風車摔了出去,嚇得母親噔噔噔幾步,上前扶了起來。那孩子不記得哭,反而伸手要去撿地上的風車。
正要拾起的時候,卻見人群湧動,開始聒噪不安。隻聽遠處,不知何人傳來一聲“來了來了,迎親隊伍來了!街上的人快閃開些!”
那母親慌忙將孩童抱在懷中,顧不上撿地上的風車,趕緊退到了街邊。
隨著鼓樂的聲音越來越近,一整隊火紅的人影漸漸清晰,像是天邊的朝霞,一點點暈開,不斷擴大,再靠近,照的人臉上眼睛裡都是一派喜慶之色。
隊伍裡的樂隊,手裡持著喇叭嗩呐,銅鈸皮鼓。吹吹打打,一聲比一聲響亮。
一曲《龍鳳呈祥》讓周邊的少女麵浮桃花,幻想著自己成親的日子,讓白發老夫妻回憶起某年某月某日,與身邊之人共結連理的情形。
百姓翹首踮足,簇擁觀望著這場僅次於皇上大婚時的盛大婚禮。不過首先讓老百姓吃驚的是這位新郎的與眾不同。
隻見隊伍前方正中,一位騎著一匹大象一樣的巨馬,頭戴紅花特彆高大的男子出現在隊伍的前列。街道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呲呲的吸氣聲,人群中突然有人冒出一句“天爺啊,駙馬好大的塊頭!”
人群頓時爆發出一片哄笑,整條街道成了歡樂的海洋,兩邊的人指指點點。王實這個當事人毫不在意,還揮手向兩邊致意,更加引起了眾人的歡笑。
王實臉上也笑成了一朵花,他的隨從不時的向兩邊拋灑銀元,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搶奪。
看到這樣一位巨人,出手如此的大方。百姓們頓時交頭接耳,路兩旁傳來嗡嗡嗡的聲音,都在議論這家夥是吃什麼長大的?竟然如此的高大。
王實今天一襲紅袍加身,頭戴金冠,金釵端端正正的將烏發束在裡麵,整整齊齊。棱角分明的五官,迷人的麥色皮膚顯得格外的陽剛。這個時代崇尚才子佳人,王實這副尊容就搭不上才子這個邊。
圍觀的人大失所望,尤其是那些懷春少女,這根本不符合眾人期待中的駙馬形象,長得高,模樣俊俏一點也行呀!至少要像個呂布。這家夥純粹是個莽漢啊!怎麼看怎麼像個超級棒槌。
隨著王實過去,後麵的隊伍徐徐前行,接下來就是由四匹馬拉著銀光閃閃的六輪馬車。兩側各跟隨濃妝豔抹的喜娘,後麵緊跟著宮裡的貼身丫鬟。
見到這輛銀色宮殿般的馬車,即使是見多識廣的京城百姓也瞠目結舌,馬車在京城已經屢見不鮮,帶來的好處是京城裡的道路基本上都成了柏油馬路。
可大家是第一次看見這麼豪華的馬車,鋁合金的材質,銀亮烤漆的車身漆,美輪美奐的宮殿造型無一不體現出兩個字——精致。
這馬車是要花多少錢啊!恐怕單單那懸掛在車頭的兩盞紫金打造的馬燈,就足夠自己吃十幾年了,更不用說那四角鑲滿珍珠的窗簾和馬車頂上那晶瑩剔透的金色琉璃鳳凰。
緊跟著馬車後麵的還有護送嫁妝的護衛和保護隊伍的士兵。有恰巧碰見這場麵的外鄉人忍不住咋舌,歎道“嘖嘖,今個算是開了眼。真不愧是皇室嫁女呀!”
“嗬嗬,瞧你這樣子肯定是外來的吧?這哪裡隻是皇室嫁女那麼簡單,這位新郎可不是一般人。”
旁邊的人見他還不明白,便激動的解釋道“這位將軍可是天下第一大財主,知道天津舊港不?那就是這位將軍的產業,這位將軍可不是一般人,是跟雲南沐家一樣的伯爺,在南洋的權勢跟個土皇帝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