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淮笙!
搖搖晃晃,忽明忽暗。
似是漂浮在空中,又似是沉入了海底。
沈霽不知自己的靈魂與這個世界失聯了多久,像是用幾個世紀的時間,穿過了一個又一個虛無幻境。當她再醒來時,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待恢複視覺後才發現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盯著被子看了好久,思緒空了幾拍,繼而感到渾身發熱,踢開被子後又感到渾身發冷,凍得蜷縮在床上。
“小姐,你終於醒了!”
一聲熟悉的叫聲刺進了耳朵,沈霽閉上眼睛不願睜開,這聲音讓她頭疼。
事實上,即便沒有蘇七的叫聲沈霽也會頭疼,倘若就這麼一直睡下去也便罷了,如今醒了,她不知該如何麵對已經發生的一切。
“你可嚇死我了,你昨夜跑去哪裡了?”
沈霽皺了下眉頭,轉過頭看著蘇七,一臉的生無可戀。隻見蘇七正端著一碗粥站在床邊,瞪圓了眼睛,嘴巴張了又張,似是想說什麼,但看見她那張蒼白的臉,又將湧到嘴邊的話憋了回去。
“我是怎麼回來的?”沈霽有氣無力地問道。
“你昏倒在大門外不省人事,廖統領將你送回來的。”
沈霽“哦”了一聲,就想起身,蘇七扶著她靠起來,喂她粥喝。
她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蘇七從未見沈霽這樣過,心裡難受,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門在這時候被打開了,沈巋和唐彧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蘇七見狀想起身行禮,被沈巋阻止,他拿過粥碗對她說“你先出去吧。”蘇七看看沈霽並未有留她的意思,就出去了。
沈霽抬頭,見到二哥的那一瞬間,害怕,委屈,憤怒,愧疚所有積壓的情緒便再也憋不住了,也不管旁邊站著的唐彧,撲到沈巋懷裡“哇”一聲哭了出來。唐彧見狀,識趣地背過身去。
“阿霽,你昨夜去了茶莊吧?”沈巋看著妹妹,任由她將自己新做的衣服當做擦鼻涕布。
沈霽點點頭,臉埋在衣服裡接著哭。
沈巋歎了口氣“如何?嚇壞了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你不過才比我大三歲!也好意思自稱老人?我都這樣了你也不知道安慰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妹妹啊!”
“你還好意思說是我妹妹?我可沒有你這麼蠢的妹妹!”
“昨晚的景象換你看到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什麼景象?”沈巋回頭看了看唐彧“哦,你說的是昨夜茶莊鬨鬼啊?”他哈哈大笑,拍了拍沈霽的後背“彆怕,你看到的不是真鬼,那是我與唐兄扮的。”
沈霽聽得一頭霧水,也不哭了“扮什麼鬼?你是說那兩隻厲鬼是你們兩個扮的?”
“是啊,兩隻,就是我與唐兄,有什麼問題?”
“你當我傻嗎?那兩隻鬼是真的!我還被附身了!你倒是說說你是如何鑽進我身體裡控製我的?”
唐彧一聽也回頭看著沈霽,三人麵麵相覷,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沈巋用手挨挨沈霽的腦門“你怎麼了?病了?”
沈霽推開他“慢著,你們兩個昨晚也去了茶莊?”
二人一齊點頭,唐彧說“事實上,我與沈兄前日晚上也去了茶莊。”
唐彧想,若讓沈巋來說,這兄妹倆還不知要吵到什麼時候,到時候什麼事情都說不清楚罷了,還是我來說吧。
原來,前日二人回府之後又在簷下聊了很久,唐彧發覺沈巋似有心事,便問了幾句,沈巋給他講了在茶莊發生的事情,又說了自己的打算午夜再探隆裕茶莊,找找女仆之死的線索。唐彧聽後要同沈巋一起去,於是二人便一同去了茶莊。
在唐彧的幫助下,沈巋爬上了那一人多高的陶缸,看著黑漆漆的水,沒有多想便跳進去,將唐彧嚇了一跳。沈巋水性很好,也不怕,在缸裡來來回回摸索。
說到這裡,沈霽插話進來“二哥膽子真夠大的,”她看著沈巋“你不怕淹死啊?”
“我在河裡都淹不死,那缸裡的水可比河水淺多了。”沈巋白了她一眼。
“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