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從這一刻開始,試著用一點點真心對他。
當然,這些話都是童鑰落在自己心裡的決定。
達睡得正熟,毫無防備又脆弱不堪。
但是童鑰卻意外的安心,她無比確信,他不會像顧朗那樣一聲不吭地離開自己。
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與她同生共死的決定。
也許也是真的有可能,與她在外麵的世界再相見。
待到時間剛過正午,卻好像已經經過了一個世紀。
在這個世紀中,darkside中有人死去、有人幸存,每個人的心境都開始慢慢發酵。
這是他們來到這裡的第三天,沒有人能夠預料自己的結局,也沒有人會預料自己下一秒又將與誰為友、與誰為敵。
值得肯定的是,每個人心中都藏著最難以明說的沉重秘密。
六區森林裡,玫兒正坐在地上,為自己嚴重扭傷的腳發愁。
紅幕區出現時她正在六區海角森林的樹上小憩,當她反應過來事情的嚴重性,她幾乎已經來不及逃走。
雖說她從小便是一個喜歡爬樹的“野孩子”,但麵對如此危機的情況,她還是失足從樹上摔下,索性從小沒少受苦,並無大礙,隻可惜這扭傷的腳,讓她恐怕很久都不能再爬樹了。
再沒有了樹的庇護,她的心中難免有些煩亂。
拖著傷腳她連滾帶爬地逃到了森林中安全的地方,一半的六區都淪為冰原荒野,讓她一時間感慨萬千,遲遲才把注意力落回自己身上。
野獸一般靈敏的洞察力讓她即使是在這漆黑的森林中也一眼注意到了藏在樹後的女孩。
玫兒警惕地拿起自己剛剛纏好的石矛,向著女孩的方向指去。
“出來。”
樹後白色的身影遊移幾秒,最後她稍稍露頭,一個膽怯的眼神捉住了玫兒。
那是個看起來很膽小的女孩,這使得玫兒不自覺放下了石矛。
但她猝然想起詭計多端的雪穗,決心不能再相信這些表裡不一的女孩,把石矛再次舉起。
“出來!”
樹後的女孩猶豫再三,最後慢慢暴露在玫兒的麵前,依偎在樹的一旁,安靜地望著玫兒,像一隻茫然的鬆鼠,沒有絲毫想要靠近的意思。
玫兒還是把石矛放下了,猶豫片刻,指了指自己的腳腕。
“你有什麼辦法嗎?”玫兒問。
雖然她從小在森林中長大,對爬樹很有一套。但她神經大條,對這些看護料理知識實在是不精通——過去這些事總是她的姐姐在做。
每一次她貪玩受傷,她的姐姐總能像魔術師一樣將她治好。
那個女孩依舊望著她,呆了幾秒,低下了頭。
玫兒歎了口氣,“你走吧,我這裡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事已至此,玫兒依舊不甘心承認此時的自己才是弱者這件事。
但那個女孩並沒有離開。
空氣凝結了片刻,那個穿白裙子的女孩解下了自己長長的腰帶,走向了玫兒。
玫兒的手微微一顫,握緊了石矛。
“把腳抬高,放在我的腿上。”她沒有傷害玫兒,反而無比認真地跪坐在了玫兒麵前。
“你要做什麼?”玫兒問。
她握住玫兒那隻光溜溜的腳,把腰帶纏在了她的腳上,固定住她的腳腕。
“現在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先暫時這樣固定一下。”
她一直低著頭,也就沒有注意到玫兒那雙眼中的驚詫。
“你為什麼還要幫我?我這麼凶……你見了我應該想要逃跑才是。”
那個女孩抬起頭,無比爛漫的笑了,“我不怕你,我隻是怕你的矛。”
玫兒這才從那個女孩的眼中見識到了她此前從未見過的純粹,一股暖意仿佛沿著她的笑容走進了自己的心裡。
這讓玫兒有些想念姐姐了,也想要不顧一切後果向這個女孩展開心扉。
她能體會到她的善意絕不摻雜半點虛假,她的純真、比任何一個新生兒都要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