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他們順著河流一直往下遊走,儘頭的河流入海口便是他們要去的——4區內海角。
廣袤的5區平原尚且平靜,四下的草地因為雨水的衝刷沾染著一層潮濕的露氣,跋涉而過剛剛風乾些許的衣物又變得濕潤,惹得童鑰身上發癢,心裡也有幾絲不愉快。
她一直默默跟在白堯的身後,白堯自始至終沒有多說一句話。
童鑰以為他是生氣了——為自己剛才那般無禮——但他的腳步卻也沒有那麼沉重,隻是輕鬆地走著,時不時四處張望一下,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事情。
“白堯?”
“嗯?”他輕輕回應,並沒有回頭。
“你為什麼要來darkside?”童玥問。
“沒錢花了。”白堯滿不在乎地說。
童鑰揪住他的衣袖,迫使他停下了腳步。白堯轉過身,顯然並不真誠的眼神對童鑰出賣了一切。
“彆說這種沒營養的謊話。”
“不關你的事。”
白堯撥開她的手,卻沒有繼續向前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也是自在得很。
童鑰乾笑一聲,自知白堯這是拿她對付他的方式報複自己呢。
她翻了個白眼,繞過白堯,索性不再自討苦吃。
“為一個人。”
白堯的聲音卻又從她身後傳來。
童鑰回過身,在他身上打量著,最終把目光落在了他無名指的戒指上。
“你的妻子?”
他出奇地笑了,“這麼說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童鑰想不明白。
“她……”
“她死了。”
童鑰愣了一瞬,“抱歉。”但卻依舊沒能理解白堯的用意,“所以你……是來求死的?”
白堯匪夷所思地稍稍俯身,抬手在童鑰腦門上彈了一下,又繞過她前去。
“我不會乾那種蠢事。”
“你到底什麼意思?”童鑰揉著額頭回望他。
“這一次是真的不關你的事了。”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極光很通透,也勉強能夠為他們指引著方向。
很快,他們便到達了目的地。
這裡雖然也是海岸,但是與六大外海角的海景多少有些不同,海浪更為洶湧,四下的景致也更加迅猛不平,完全與靜謐不沾邊。
天氣正晴朗,這地方與邊際靠得很近,童鑰幾乎能夠感覺到不遠處那被白雪皚皚覆蓋的極地透過來的寒氣。
童鑰昏迷了大半天,萬幸懷表還在她的身上。
翻開表蓋,也許是因為滲水,指針轉動的有些遲鈍,她也拿不準這表盤上的時間是否還準確。
至於暗藏的地圖功能是否還奏效,她一時也不便於在白堯麵前測試,隻好先暗暗把懷表收回。
隻是依稀覺得,夜晚大致也應該到來了。
“幾點了?”她問白堯。
白堯愣了一會兒,“不知道。”
“你沒有手表?”
他搖搖頭,“這還要多虧了你的那位朋友,比賽一開始就把我的手表丟進了海裡。”
童鑰忍俊不禁,片刻收斂了嘲笑,“那你的日子豈不是過得沒日沒夜的?”
白堯聳聳肩,看向天空,“這裡不是隻有夜嗎?”
“但是每天早晚兩個八點都會有補給,你不知道時間,那自然會錯過——你不會是靠運氣活下來的吧?”
白堯不以為意,在一旁的礁石上坐下來,把槍卸下,放到身旁。
“就是靠運氣。”
童鑰的話還沒說完。
“噓。”便被白堯迫著噤了聲。
“有人來了。”
把童鑰拉到礁石之後,讓她藏起來。
不像每一次都把自己護在身後的達,白堯翻下礁石,試圖伸手抓住童鑰的手腕,卻猶豫了一秒最終扯住她的袖口,將她拉近自己的身體。
“為什麼不躲起來?”
“沒有意義。”
比起躲避,他向來更喜歡麵對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