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裡的月光倒映在雪上!
童鑰把口中的餅乾渣咀嚼乾淨,又沉了沉氣,才遲遲望了望躺在一旁的白堯。
他半眯著眼,悠然自得地躺在那兒,望著遠方的海平麵,和那些被冰封的海麵,就好像已然從這激烈的生死遊戲中脫離。
這一刻的氣氛是很輕鬆的,有的人在吃,有的人在想,有的人在看。
童鑰不得不感慨,這一個時刻,確實足以讓她暫時解放這日夜緊繃的神經。
但她依舊無法,至少無法像白堯那樣,完全的放空自己。
她還是依舊在想,想的越來越多,多到要把自己壓垮。
“你就是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時刻都鎮定無比的嗎?”童鑰問白堯。
白堯瞥了童鑰一眼,沒有立刻回答。
“我還以為你蠻瀟灑的呢。”
他能夠看出,現在的童鑰看似鎮靜,其實心裡早已經垮塌一片,反而他倒是表裡如一的冷冰冰,這一點絕不虛掩。
他知曉,童鑰表麵滿不在乎,與他似乎是同一種人,其實她與他到底是有許多不同的。
或許是多了那份作為女孩的脆弱和感性,但又不是的。
白堯能夠感覺到,她與一般的女孩並不相同,用性彆來局限對於她的印象,太過於刻板了。
但她一定是陷入了一些自我設下的囹圄,卻找不到解決這團麻煩的鎖眼,從而固步自封了。
“要學會自我疏解。”
童鑰聳聳肩,“也許我學不會。”
“放下一些沒必要存在的考量,你會輕鬆很多。”白堯輕輕說道,“隻把重要的事情留在心裡就好了,什麼都要惦記著,大腦會很累。”
“是啊,我已經感受到了。”童鑰自言自語道,“但我自己都並不清楚,什麼對我來說是重要的,我又該如何去實施呢。”
“那就什麼都不要在乎。”白堯慢慢起身,轉頭看向童鑰,“隻看清自己的樣子,和腳下的路。”
冷冷的極光倒映在白堯灰色的眸子裡,讓童鑰失神片刻。
她眨眨眼,低下頭去,“那隻能這樣了。”
片刻之後她轉身回望方仕成,他剛吃完壓縮餅乾,靠著礁石摸索著自己手上的箭。
方才就是這筒箭招致了那一死一傷,這不禁讓童鑰又開始考量,她是否應該把他留在身邊。
他雖然傷了腿,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否則他也絕對不可能從那個女殺手手下死裡逃生。
方仕成也許是感知到童鑰沉默的注視,抬頭望向她,輕輕一笑。
白堯用手肘碰了碰童鑰的後背,“有話想說?”
在童鑰從他清冷的眼神中尋得那份足以支持她說下去的肯定後,她清了清嗓子,對著那頭礁石上的方仕成緩緩開口。
“你為什麼要殺那個女孩?”
“如果我不殺她,那個男人就會殺掉你們。”方仕成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可她是無辜的。”
白堯彆過臉去,依舊望著遠方,青綠色的極光在他的臉上熒出一層莫測的光芒。
“這是戰場,沒什麼無辜的。”白堯冷冷地說。
“沒錯。”方仕成垂下頭,將傷口處的繃帶拉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