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的人都知道周重山現在發達了,林紅紅的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那些嬸子大娘的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
把林紅紅推舉到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甚至她要是拉泡屎,不少人都會誇香噴噴。
陸安然手背上的青筋都出來了,這一切殊榮本應該是她的。
現在林紅紅成為了人上人,眾人爭相追捧;而她呢,成為道德敗壞的典型。
先是未婚先孕,城裡的婆家還不承認,還差點被自己選男人打死……
在海城和京北發生的事情,早就傳到了生產隊,還有不少版本。
其中一個就是最流行的版本。
說是陸安然到處跟人亂搞,留下了一個父不詳的孩子,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爹是誰,一開始想賴到秦正頭上,去海城當闊太太。
好在老天有眼,被人發現了,就退而求其次繼續跟張哲。
可張家人也不是傻子,不是自己家的種當然不認,可張哲中毒太深,竟然為了一個浪蹄子和家人決裂。
陸安然看起來嬌嬌弱弱,魅惑爺們的本事可不小。
三角眼的老嬸子看向陸安然:“陸知青,大家都是女人,也都不是外人,你說句實話唄,團團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張嬸,你該不會懷疑是你男人的種吧,還真彆說那眉眼還是挺相似的。”
三角眼一開始隻是打趣,被人一提點起了疑心,他男人是生產隊的會計,負責記錄工分,保不齊倆人真有苟且。
還沒等陸安然自證清白,三角眼的巴掌已經糊了上去:“下賤東西,就這麼缺男人嘛?”
林紅紅默默都往旁邊讓了讓,騰出空間讓三角眼好好發揮。
她不得不感慨一句,果然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就張會計那五短身材,還滿臉麻子,還真當成寶了。
當然陸安然又不是木樁子,當然會還手,兩個女人撕扯起來。
最後竟然是陸安然勝利了,臉上也掛了彩。
牛車上的人都是來鎮上供銷社買東西的,去城裡的大巴還沒到發車的點。司機都還沒上車,隻剩下林紅紅和陸安然大眼瞪小眼。
當然大眼是陸安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反觀林紅紅,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眯著眼睛曬太陽。
“看我落魄成這樣,你滿意了吧?”
林紅紅回頭,淡淡地瞥她一眼:“你什麼樣?你現在有吃有喝,還有那麼多男人護著。”
真正的落魄應該是像原身那樣,活著的時候被不同的男人蹂躪,死了之後還要成為野狗的盤中餐。
“我有什麼好滿意的,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嗎?去光州的火車票你買的對吧,安眠藥和麻繩都是你準備的,我隻不過是物儘其用罷了。”
那些東西都是陸安然準備用在她身上的,被她截胡了而已。
“你做了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就不怕有報應。”她現在根本沒有理智可言,眼底滿是仇恨和陰鷙,還打算來撲過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當然不怕有報應了,至於你的報應,就是我。”她笑著點了點自己的鼻尖。
陸安然作為天選之子,上輩子那麼得意,這輩子也應該吃點生活的苦頭了,這樣才算公平。
畢竟原身上輩子的悲劇,是陸安然一手策劃的,張哲負責實施。
甚至讓原身陪廠商睡覺來談合作,這主意還是陸安然想出來的。
她生怕原身幡然醒悟,破壞她跟周重山的關係,故意把她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都安靜點,要鬨下去鬨。”上來的司機是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長相看起來很凶。
“大哥,對不起,影響你開車了,可她把我抓成這個樣,我實在氣不過。”她付了車錢,就開始小聲抽泣。
那哭聲跟小貓一樣,哀婉悲涼,能瞬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你下去,我不載你這種壞女人。”一道陰影就這麼籠罩在林紅紅頭頂。
“你這是拒載,我可以舉報你。”她眯著眼,遞給陸安然一個鄙夷的眼神,靠男人算什麼本事。
這年頭巴士司機可是鐵飯碗,背後沒人的話,可端不起這種鐵飯碗。
眼睛早就長在頭頂上了,覺得自己和那些農村人不是一個階層的,今天竟然碰到一個敢公然跟他叫板的。
男人擼了擼袖子,亮出自己手臂上的紋身:“在我動手之前給我滾下去。”
林紅紅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下了車。
裹著外套又等了一個半小時,下一輛車才過來。
她準備上車的時候,那司機就故意關上門,一溜煙開走了,噴了她一臉的汽車尾氣。
合著她是被針對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可林紅紅才不是軟柿子,她是銅獅子。
租了輛牛車,直奔交通管理局。
進去裡麵要求有工作證,她沒有當然進不去。
好在她也沒打算進去,借用了旁邊商販的大喇叭就開始叫喚:“還有沒有人管管,大巴車司機非禮乘客了。”
這噱頭夠勁爆,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
林紅紅還沒喊幾嗓子,一個自稱孫主任的人就從辦公大樓裡走了出來:“同誌,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調大了大喇叭的音量:“你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