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心格格!
“指婚?南蠻太子?”
一聽端敏訴說此事,冷傲不禁又在心中咒罵起鄭可男,那個混蛋女人怎麼沒提及這件事,存心要戲耍他嗎?
什麼料事如神的女諸葛,連起碼的指婚都沒處理好,叫他怎麼甘心折腰?
在端敏依然誤解的情況下,冷傲得到的二手訊息自然失真,以為狠心的女真皇帝要將他的心上人送往番邦和親,他焦躁得如坐針氈,憂心忡仲。qΒ5、c0
“傲哥哥,你很不安嗎?”就是因為指婚,所以她才決定逃婚嘛!她低忖。
“沒有的事,我會擺平。”話雖這麼說,但他的情緒豈隻不安,簡直是沸騰到,糟透了。
“可是我皇阿瑪很,不許任何人反駁他的龍威,雖然他最寵我。”端敏神色一黯的說道。
“寵你還送你去和番?簡直沒人性。”他小聲的抱怨。
“嗄!你在說什麼,是不是覺得愛我很不劃算?”從來就沒人敢和皇阿瑪對抗,因為他是一國之君。
而她也從來沒想到一出宮會遇上情愛,原本隻想單純的借由逃婚之說遊曆大清山河,體會皇阿瑪多次南巡的暢快,享受宮中未曾有過的自由,無拘無束地隻當端敏一人,而不是大清的和孝公主,哪知事情會演變至此。
格格的尊貴生活富裕了她的物質享受,一開口是山珍海味,一起身是綾羅綢緞,隻要眉頭稍微一皺,各種稀奇賞賜便泉湧而來,可說是集所有寵愛於一身。
處於福中卻總是不知惜,素聞外麵的世界多彩多姿,她可不想困在紫禁城的高牆內,當隻不知事的小雲雀,隻管每天快快樂樂地飛來飛去就好。
然而,一出京城她才知世間百姓並非人人都有好生計,即使辛勤工作也不一定能求得一家溫飽…乞丐四處可見,是德政不均吧!
滿人、漢人不一樣是人,為何要分清界線呢?
她無法理解。
“蠢端敏,愛都愛了,說什麼劃不劃算?小心我戳你的小腦袋,省得你胡思亂想。”愁中帶笑的冷傲寵溺地揉撫她的發。
“可是人家擔心你鬥不過皇阿瑪會不要我。”端敏一臉憂心地望著他。
冷傲一把將她抱滿懷。“彆想太多,今生今世我是要定你了,生死絕不放手。”
“真的?”
“你又懷疑我的真心,該打。”他輕輕的在她小手背一拍以示懲戒。
“皇阿瑪有數十萬精兵,你不怕嗎?”要是二皇見沒瘋就能幫她說情。
正在海上“騒擾”海願貝勒的理王,亦是傳聞中已瘋掉的二阿哥胤秘偕同愛妃看大魚噴水,冷不防地打了個大噴嚏。
“風大海冷,阿哥保重身體,千萬彆跌下船,否則我會很難向大清子民交代,為何瘋太子會死在我的海域裡。”不堪其擾的海灞抱胸一睨。
胤祝摟著他的愛妃趙曉風得意一笑。“人生太順暢不是件好事,偶而犯犯小人才會抵災劫。”
“你…”海灞氣得說不出話來,很想把不速之客丟下船喂魚。
“曉曉,累了吧?我們回房休息。”現在他心裡念著的,可不是他私逃出宮的小皇妹,而是如何和愛妃多恩愛幾日。
“嗯!”
風一清,冷傲也打了個噴嚏。
“傲哥哥,你生病了嗎?”端敏關心地將手覆上他的額頭一測。
八成是某個壞心眼的女人在詛咒他。“沒事,你餓不餓?”
“好像…有一點。”她撫撫肚子,覺得扁塌塌的。
“還說有一點,我看是俄扁了,你的侍女說你愈吃愈少,想當神仙嗎?”冷傲心疼的說道。
“她出賣我。”端敏有些不服氣。
好心幫小梅葬了親人又收容她為婢,她反而忘恩負義地當起禮官,告誡她這個不可行,那個不能做,處處限製她的一言一舉。
她又沒做什麼壞事,頂多和傲哥哥親熱時不巧被她撞見,就緊張得要命,皇阿瑪和諸位皇兄們還不是常常和妃子、侍妾在禦花園嬉鬨,他們那才叫不正經呢!
至少她有關上門,是小梅未經通傳擅自闖入才讓她春光外泄的,這實在非她過失。
“她是在愛護你,在漢人守舊的觀念裡,未出閣的姑娘不能和男人同處一室,那會壞了貞節和名聲。”都怪他失了分寸。
“是這樣嗎?可是我們滿人隻要喜歡對方就可以在一起,從不規定女子應該怎樣。”男歡女愛本是天經地義之事,何必設限?
大漠兒女向來不拘小節,哪像漢人一大堆規矩,綁手綁腳地叫人寸步難行。
“民風不同自然有所差彆,你可不許學滿人女子亂爬牆,不然我會不要你。”雖然知道端敏不會背叛他,但他先把話給說重了些。
她微微一怔,“可是人家就是偷爬永巷的圍牆出宮的,那要怎麼辦?”
“你…”冷傲輕歎了一聲,還是自己看緊些,她太單純了。“走吧!我們回房用膳。”
“是午膳還是晚膳?”她看看天色,正是西時左右。
“點心。”
☆☆☆
將一包白色粉末倒入正在烹煮的食物中後,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見有人靠近,連忙隱身於暗處,冷眼看廚娘手腳利落地將菜盛在盤裡放在托盤上。
第三天了,最後一包葯粉終於告罄,那暗處的人影在心中暗忖。
一位小丫環閒聊了幾句後,便端起托盤往大少爺房裡走去。
冷傲正牽著他的小人兒在花廳圓桌落定,順著她愛挑嘴的小性子為她布萊。
“來,吃口補血的七星妒魚,山葯燴的秋葵也不錯,咬一口償償。”
“嗯!好吃,我要吃烏龍燜肉,不要皮哦!”端敏指指麵前香肥的五花燜肉。
“偏食。”
冷傲口裡嫌著,眼中卻含著縱容笑意,照著她的意思去油取瘦,一口一口喂食著。
“傲哥哥,喝湯。”端敏喜歡上這種喂來喂去的動作,主動盛了碗湯遞到他嘴邊。
“燙。”
“會嗎?”她試了一口不覺得燙。“你騙人。”
冷傲接過碗一飲。“就你天真,隨便唬弄一句也信。”不看緊些,遲早讓人拐走。
“討厭啦!老是欺負人,我不吃了。”她脾氣一拗就丟下筷子。
“嗯…你想惹我生氣?”眼一沉,他板起冷肅的臉孔盯著她。
“我…好嘛,人家吃嘛!可你休要再嚇我。”她承認怕惡人。
“快吃,不然我就…拿你來填我的胃。”他佯裝凶狠的朝她額心一點。
“哇!你好…”倏然她感到眼一黑,全身無力的往桌麵趴伏下去。
冷傲一驚,輕搖著她。“端敏,你怎麼了…”突地,他往小腹一按。“有毒…”
話未說完,他也倒下,失去意識。
頃刻。
一男一女鬼祟地進入,小心翼翼的闔上門,低聲交談著。
“你是怎麼搞的,我要你毒死冷傲,並不是連端敏格格也一並除去呀?”花豔娘責備著。
王忠不解地回道“我哪曉得,你說連下三天毒,我一日也沒缺過。”
“我記得這幾天他們都未同桌用膳,為什麼小公主會中毒呢?”唐豪生前給的葯明明是叫人驗不出的慢性毒。
“你想會不會是她大傷初愈身子虛,所以受不住就…”他做了個死的手勢。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全堡誰都可以死,惟獨格格不能出事。”真是失算。
誰都能得罪,但滿清皇帝是他們碰都碰不得的九龍天子,除非不要命了。
一個冷傲死不足惜,反正是平民百姓,多塞點銀兩給地方官就能草草了結,而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謊稱急症暴斃,熱熱鬨鬨葬了便是。
可是端敏格格是康熙皇最寵愛的麼女,要是一個閃失觸怒了龍顏,一紙聖旨誅九族,連她也難逃人頭落地之罪,還談什麼攬權、獨大?
“三夫人,怎麼辦?”
花豔娘—巴掌往他腦後甩去。“你死人呀?快去探探還有沒有氣。”
“輕點,會痛。”王忠痛呼地讀讀後腦。
“等你腦袋不在脖子上再來喊痛就來不及了,彆杵著像塊木頭。”她推他上前一探。
他將食指放於冷傲鼻下。“沒氣了。”
“真給你氣死,他的死活不重要,我要你看的是格格的命還在不在。”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蛋。
“噢!我瞧瞧。”他害怕地伸手一試端敏。
“怎麼樣,救不救得活?”她屏著氣不敢呼吸,一顆心提到喉嚨。
王忠神情一愕。“還有氣。”
差點給他嚇死的花豔娘直追著他打。“要死了,你裝那什麼鬼表情?老娘還當她沒救了。”
“彆打了,彆打了,我隻是驚訝她沒事怎麼也昏倒了,你的毒沒副作用吧?”他還不想死呢!
“我那個相好的說隻要不連續用上三天就沒事,毒素要在體內積到一定的量才會發作,斷斷續續服用不傷身反而健脾呢!”
“改天索幾份來讓我試試,最近不太使得上勁。”王忠暖昧的朝她耳後吹氣。
花豔娘扭扭腰嬌瞠了他一眼,“他呀?八成已回姥姥家去了,好些日子沒來找我解解悶。”
“這麼說不就全便宜我了?”他婬笑地往她下腹一搓。
“死相,發浪也得看看場合,至少得先把眼前的情況處理好。”她妖媚地一斥。
“我沒在死人麵前做過,不如咱們試一試過不過癮。”他要撩起她的裙擺。
“嗟!急色鬼,有的是時間讓你快活。”她用力拍掉他的手。“格格可不是死人。”
王忠失望的歎了口氣。“再來要如何安排?”
“就照我們之前演練的,一口氣衝到中庭大喊大少爺死了,接下來就不乾咱們的事嘍!”花豔娘輕佻地一笑。
“真有這麼簡單嗎?”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問道。
“到時大夥傷心地哭成一團,哪會有工夫理會咱們?準當他是命薄福淺給埋了。”她興奮地未察聲音有異。
“你還真會算計,下一個是不是冷家二少?”
“先除冷家長子再殺二少爺的計劃不是全告訴…你怎麼了,臉色發白還直冒汗?”沒用的家夥。
“我…我…”王忠兩眼瞠得有如十五圓月,結結巴巴地指著她的身後。
“乾麼,你見鬼了?抖得不成樣。”花豔娘突然掩耳地怒瞪他胯下失禁的黃濁水直滴。
“他…他…”
“彆我呀他的,你沒做過壞事呀?要你辦個小事就給我尿一地。”臭死人了。
“他是沒見過死人複活,所以嚇得說不出話來。”身後的一道聲音代他回答。
“人死了哪能活…”她一驚地白了臉,不敢回頭看是誰回的話。